“哦?他难不成要毛遂自荐,随我南下?”
张良摇头,只笑而不语,但显然对叔孙通的提议颇为赞赏。
翌日午后,叔孙通一板一眼地给皇子及宗室子弟们做完今日的日讲后,才速速收拾了随身书简笔记,一路小跑地奉诏来见吕雉。
进殿行了礼,吕雉见他的面孔依旧绷得如铁板一块,不禁莞尔,
“日讲已毕,先生可以松一松了,不必再板起面孔唬人了。”
叔孙通这才醒悟,自嘲似笑笑,
“臣虽曾为秦之博士,但秦二世是发自内心地嫌恶我们儒家这一套,一心只好法家。臣想着孟子曾说,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便果断带着弟子们出逃。
想不到我们儒家苦苦挣扎数十年,居然复又有进宫给帝王家讲课的一日,真吾道不绝也。
对此,臣感激涕零,也永远铭记皇后当日点拨之深恩,不敢有一刻懈怠。”
吕雉轻轻一笑,“哪来什么点拨,只举手之劳罢了,何足挂齿。”
所谓的点拨,无非是在他初见刘季之时,吕雉提醒他务必入乡随俗,脱下儒生的宽袍高帽,改换上令刘季心生亲切之感的沛县下里巴人的短打扮。
叔孙通心领神会,那日他换下的看似只是衣装,其实却是自己一向高高在上的心态与拘泥于形态的执念。
进退与时变化,是他做人的信条,唯有顺势而为,方能活得长久;唯有活得长久,才能等到重振儒学的时机。
毕竟,如果连他本人都无法成为皇帝的近臣,又何谈自上而下复兴圣人之学呢?
吕雉见他又要张口感谢,忙岔开话题,“一群半大的孩子,很难教吧?
你胳膊下夹着的那堆书简,是什么?”
“哦,这是臣自己编的历代君王贤达故事的详录,”叔孙通低头瞅了瞅,如数家珍,
“臣考究历代之事,自尧舜以降,拣选了其善可为法者共九九八十一事,其恶可为戒者共六六三十六事。”
《周易》以九为阳,六为阴,他一共收入了八十一桩善举,三十六桩恶行,以此来区分阴阳善恶,足见编纂之细致,用心之良苦。
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吕雉好奇地将图说展开来看,只见每一事前均配一小图,图中人物栩栩如生,旨在寓教于乐。
她大乐,指着一个立于大熔炉前、作君主打扮的小小人像问道,
“这图也是你绘的?真是难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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