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山野鲊肉的美味,张氏伸长脖子,在宫人背后急着连声叮嘱道,
“诶,让她们把鲊肉细细切了,在蒸笼上以小火稍稍蒸热便可,火候一大,肉就不嫩了。
再给我俩熬一镬热热的粟米粥来,也就够了。”
吕雉望着爽朗如常的张氏,五脏六腑似被一只无形大手揪到一处,心下沸腾,百感交集地说,
“我已经连着好几年没吃到你做的鱼鲊了。
先前咱们都困在楚营,每日里朝不保夕,手头也紧巴,活命都难,谁有心思想这个。
去岁冬天嘛,人倒是都回来了,又因与项羽决战在即,也没心情郑重其事地做。”
“是啊,总算盼到了好时候。
眼下臧荼也已剿平,再没人捣乱了。从此以后,大家安安定定过日子,我年年给你做。
只可惜,还有那么多好将士,没等到这一日——”
张氏慨叹,回想一路而来的颠沛流离,眼底似隐隐罩上了一层雾。
但她生性豪气干云,素来不被小儿女心绪困扰,以手背匆匆擦了一下眼角,又打趣说,
“今年这头一份,可是照常给了你。回头吕嬃若是来找,再没有了。”
***
她二人熟不拘礼,对坐着吃了一会儿热酒,鱼鲊便已处理得了,又一人一碗热气腾腾的粟米粥,与其余各色小菜一同端了上来。
吕雉夹起一块鱼鲊,放入口中,仔细嚼着,咸、鲜、滑、嫩,还带着酒糟的香甜,正是记忆中的味道。
正如那无数个冬夜,张氏盘腿坐在她家的榻上,一面做着针线,一面絮絮叨叨说着那些不知迟了多少时日的前线捷报。
上一世,她做了太多年皇帝,胸怀天下,心系苍生,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普通人之间的真情实意。
如果说,吕后对于薄姬,是利用,是宽容,是网开一面、手下留情的话,那她与卢绾妻之间,确是当真有着一份起于微时、难以泯灭的情谊。
这份情谊,宛如焦土大地顽强开出的花,对于当年的吕后而言,是弥足珍贵的,而对于重生而来的她,也是难得且久违的。
她放下竹箸,缓缓地问,
“若是陛下对卢绾委以一个天大的重任,你怎么看?”
张氏并没有激动地立刻谢恩,而是不紧不慢地喝了口粥,想了片刻,方说,
“我看你欲言又止的,原来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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