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宫女的纤纤素手,为她俩各端上一个漆绘长方四格樏(léi),里面盛着切得小小的桃、梨与甜瓜。
吕雉显出难得的兴致,竟就着樏子,一一介绍开来,
“这桃是襄桃,眼下正是夏桃的季节,最是鲜美。
这梨,是常山真定的名物,是张敖遣人送来的。
这瓜呢,叫召平瓜,又名东陵瓜,是一个叫召平的关中人种出来的。”
见皇后明显心头烦闷却强打精神,薄姬自不能扫她的兴,便顺着话头追问下去,
“召平瓜?妾竟是闻所未闻,不知这名字里,可有什么典故?”
“据说,瓜农召平,原是秦的东陵侯。
你知道,秦之东陵,葬着秦宣太后芈八子,还有始皇帝的父母庄襄王与赵姬。
秦破后,召平家败为布衣,无以为继,便在咸阳附近种了百亩瓜田。
说来也奇,关中那么多人种瓜,只有他家的甜瓜,籽少汁多,果香浓郁,甚是可人。”
“如此稀罕的事情,皇后是如何得知的?”
听皇后难得地论起市井传闻,薄姬也不禁好奇起来。
“哦,萧相国在关中替陛下经营多年,不知什么机缘巧合,竟与那召平结成了莫逆之交。
这瓜,纵在市面上一颗难求,但总能源源不绝地送到相国府。
咱们今日能吃上,还是托了萧相国的福。”
“真有意思。
不过,萧相国如今贵为相国,金印紫绶的,他的挚友居然仍在田间劳作?
怎的也不想着谋个掾属做做?”
掾属,是各官员的佐治官吏,无需朝廷任命,全由主官自选,多为官员故旧同乡,可谓任人唯亲。
相国的好友在种田,这真是世所罕见。
“人各有志,你可别小看了召平其人。
召平安贫乐道,明哲保身,若真进了这无形樊笼中,又能落得什么好下场?”
一向强悍如铁的吕雉,罕见地露出了些许疲态。
她知道,召平与萧何,瓜农与大汉相国之间的友情,足足维持了一生:
面对猜忌的皇帝,萧何晚年的数次逢凶化吉,都多亏了冷眼旁观的召平的建议。
而她也记得,上一世年幼时,每次吃东陵瓜前,母亲总要她们姐妹背诵魏晋才子阮籍的《咏怀》,
“昔闻东陵瓜,近在青门外……布衣可终身,宠禄岂足赖。”
阮籍生性孤高,放诞不羁,无奈陷于政治旋涡中,只得用尽一切方法,试图与统治集团保持距离。
然而,在他临终前的几个月,最终为形势所迫,替司马昭写了篡位前最重要的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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