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若真想用权力报复他们,比碾死路边的蚂蚁更稀松平常。
可是,他已今非昔比,他见过了更高的强者。
从大汉王朝皇帝与皇后的所作所为,韩信隐隐觉悟到,或许,对于上位者来说,最高等级的权力表达,往往不是暴戾的征服与杀戮,而是自上而下的宽恕与施舍——
我已足够强大,强大到不必把你放在眼里,也强大到不必畏惧你的存在;
既然你再也威胁不到我了,那么你是生是死,于我已不再重要。
想到这里,韩信笑了,脸上隐隐若现的杀气消失,换上了一丝和蔼,他起身,缓步走下堂去,伸手去扶那抖似筛糠的亭长,
“当年我四处寄食,人多厌弃,承蒙你收留,叨扰了足足数月。
现下,我赐你百钱,数倍于当年的饭钱,也算还清了。”
亭长哪里敢起来,只伏在地上拼命摇头,不敢说话。
韩信不再理他,又移步到另一侧,站到那名吓得蜷成一团的青年面前,
“我记得你曾说过,大丈夫就该仗剑而出,怎的你却始终没有建功立业?
看你也是个壮士,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满堂哗然,青年惶恐地略抬起头来,不敢看韩信的脸,只是盯着眼前微微晃动的剑鞘。
他依然佩着那柄来历不明的铜剑,只是剑带换做了上乘的皮革,穿过剑鞘正面的玉璏(zhi),松松垂在腰间。
“你明日便去下邳,去军中做个中尉罢。
这一次,你要好好干,别怂。”
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青年,顿时涕泗横流,只咚咚叩首,口中胡乱说些感恩的话。
***
见此刻是个话缝,县丞又小声说,今晨已根据韩信的描述,去老漂母家寻了,但始终没找到人。
韩信瞅瞅廊外大亮的天光,略一思索,道,
“我知道漂母在哪里,你们且随我去找她。”
浩浩荡荡的仪仗车舆再度启程,沿途羽葆鼓吹,直至淮阴城外的小河畔。
正在岸边漂洗的农妇们,哪里见过这种王驾的阵仗,在兵卒的呵斥中,纷纷起身躲到一旁。
韩信却眼尖,一眼瞅见大柳树下有位年迈的老妇人,也在手忙脚乱地收拾丝绵。
他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她面前,没说什么,只蹲下身去,熟练地接过她手中丝线,轻轻拧干,又将每二十根并做一缕,整齐地放进她身侧的竹篮中。
老妇愣了一下,看看他身上织着豹首落莫纹的锦绣深衣,又细细端详了半晌那张英气的面孔,然后咧开嘴,笑道,
“是你啊,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老人家。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你现在,好大的威风哇。”
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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