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宇一生遇上两个难管的人。一个是孩子,任性,听不进好话,嗷嗷直吼。很小的时候就不像个孩子样,晓宇喝多了,孩子说“你吐!”晓宇和人说:“如果把他放到皇帝的位置,就是周幽王,就是商纣王,就是隋炀帝。”朋友说你想当皇帝他爹呀。春丽不以为然,说结婚就好了;他大舅不就是例子?——晓刚在部队当到了副师长。
后来儿子还真好了,人在一个节点上变了。
另一个是单位里姓高的,当面顶撞他,背后鼓捣他,逢人就讲:“看他能把我咋的?”晓宇无奈,私下找他谈:“你把我弄倒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就看不惯像你这样的,就想看你咋倒台。”这人一直“死不改悔”,这样的人感化不了。家里家外弄得他“生无可恋”。这是他提前退下来的一个原因。
晓宇不写日记了。他有隐隐的痛。他很在意自己的形象,注意留下的每一件东西,进行筛选。不好看的字,重写,或把纸撕得细碎,不好看的照片泡进水里,沤几天,再扔。他不想用火烧,烈火中不能“永生”。他记得小明说的,不能扔个人相片,不能让人踩,那样对自己不好。没法的,他不想留,悄悄地处理了。他怕自己突然不在了,留下不好的什么。
晓宇和小明关系并不好——他不喜欢他,他也不愿搭理他——一次聚会,买东西,小明付了钱,晓宇寻思后面多的款项再自己来付,结果小明不乐意了,给他脸子看,晓宇生气先走了。后来就更不联系了。老人说,没有关联,就没有人缘,就没有敌意。
小明和小文也断了联系。很早,在小文没去南方的时候,小明在报刊上发表了文章,单位按规定给予奖金奖励,单位的人让他请客。他把大伙安排在小文开的小饭店里“庆祝”,结果小文没给一点关照,多花了钱。一生气,再也不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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