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涛推来一独轮车,那是从妈干活的地方偷摸推出来,等运完坯送回去的时候,人找老半天了。小勤让把坯卸下,小涛说:“这块儿不是我班。”“哪不一样啊,你班还得多走。”小涛卸坯。
人多了。排队,等着。小勤查数,记上。不记上就等于没交。有人不满意,“他怎么管事了?”小勤不是干部,又是后转来的,大家不大接受。小高说,原来人家在那边是班长,到这儿啥也不是了,太亏!老实巴交的同学规规矩矩排队,等着。前边五六个人排着,又变成十多个;中间总有加楔的,都是小勤允许的,关系不好的就挡了。小高小声对小勤说:“人骂你呢。”
小翠加进来,还带了小琴,排队的人有意见了,“等了半天快到了又加楔儿了。”小美说:“气死我了。”小芝瞪眼撇嘴,背脸说:“前边怎么回事!”老人说,有私心,就不得人心。小勤对小翠卡巴眼睛,“你让我得罪人了……”小勤和小高几个人打的坯,原答应给小翠带出来,那些人不干了,没给成……小翠急勒忙慌地搬,折了一块,砸到脚背子上,哎呀一声蹲下了,坐地上捂脚。小芝背着一袋坯,看小翠,“哼”了一声。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发生了抵触,持续不能解开就有了仇视心理——每当对方出现不好的事,都特解恨,都当作贬低她的最好的证明。小高笑嘻嘻来,说:“杜儿,咋的啦?”小秀笑嘻嘻说:“不是肚子,是腿。”人们围着看,“没事儿吧?”“不行,疼。”“站起来走走。”“不行,走不了。诶呀,诶呀……”小翠长喘气。小明来问:“咋的啦?”小翠说:“你又不帮我,你问啥?”有人扶她,“不行——”小明说:“回去吧?”小翠说不走,坐几块坯上。小涛推满满一车坯过来,是小雄半路截住装上的。小涛离拉歪斜站不住,控制不了车,车撞倒了坯垛,几块坯砸到了小翠。这下是真疼了,小翠倒地哭起来。小文说小涛:“这下粘上了吧?”同学们围过来,别哭,看坏没坏呀,腿折了,咋办呀。折没折也看不着。头都见汗啦!谁去买冰棍?小涛跑去买,买来了。小翠说不吃冰棍,你们愿谁吃谁吃——冰棍杆留着,给我。人说去医院吧?小翠说不去医院,她生气,本来想早点上街呢,现在去不了。有人说,她爷爷会治。老师运自己的坯来了,说如果不用上医院,就送她回家吧。小明说没车,小全说小文小武推车送回去,小文“诶呀,诶呀……”小林搀小翠上车后座,小明不高兴,说:人家能自己上。小武推车,让小翠坐好,小翠流着眼泪用纸擤鼻涕,说爷爷说她命不好。小涛躲一边,小明瞪小涛,让跟着。小翠有哥,“刚才来了,是他帮送的。”小涛怕挨打。小全和小明跟着车,推着护着。
晓宇用小带车子把春丽的和淑芬的坯送学校,然后拉院子剩下的,比要求的数量多呀。小芝揣着小人书,来找晓宇,说自己的坯坏了一些,不够,真犯愁。晓宇想毕竟俩人是同桌,说给她一些,“我给你拉学校去吧,你到学校附近等我。”不想让人看见。小芝心里滚热,激动不已,“不用我推啦,我去了……”跑向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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