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的像是移动的树。在小路,大路,平整的地块,所有生活区域,都有人活动。
树有千姿,人有百态。人和人不同,男人女人不同,大人小孩不同,小孩与小孩各不相同。风吹起每个人的衣摆。
路上,小孩各式各样,像小鸡扑棱翅儿,像小鸭子摇摇摆摆,像大鹅前呼后应,一伙一伙往南走,陆陆续续走一起,又像小马驹一个跟着一个走进学校。
上学了,分散的孩子们汇入一个地方。学校是老地方,太熟悉了。小凡的姥爷记:形式在环境,环境也是形式,内外虚实有无相互大小。
上学细化了孩子们人生的时间,让他们一点点长大,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地长,一年一年升级,一所一所学校升迁。每天按时坐进教室,按照铃声出入——孩子没有手表,一天就是响几遍铃声;就如军人每天听号令,各时段出操跑步训练和休息;也像工人每天听着厂子里的广播播放的音乐,上班下班。音乐,是一种规律的节奏,有模仿,更多是改变。小凡的姥爷说,音乐有水的音乐,有火的音乐。
负责打铃的,吹号的,放广播的,都经常看点儿,听收音机关注整点报时——嘚儿,嘚儿,嘚儿,刚才最后一响,北京时间几点整,对表以此为准。人们生活,这样地划分定格,白驹过隙也能够抻长;人因此同一,统一,构成一个团体;人似乎被放慢了行进,在一个周期里做了更多相同相近的事儿。大人们攒钱,攒了很久攒了120块钱,买一块表。买了表很荣耀,邻居来,看那块新表。谁叫是邻居啦,邻居啥都先知道。人戴表上班了,常撸起袖子看,没表的人过来看一看几点了。广播响起音乐之前人们就收拾准备了,广播到点不响,看了表也下班。
开学总要搞卫生,像百货开门。小伟从后面扫地,立本说“先等一等,”端盆水,“掸一掸。”干一会再扫。
春天里,学校多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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