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指缝里的银针无声无息地抹进墙壁。
纪离珠点燃蜡烛,谢无猗发现当铺里除了昏迷的范兰姝,还有被五花大绑的小笛。
她故作意外地一挑眉,“纪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在下说了会帮王妃啊。”纪离珠上前扭过范兰姝的下颌,探了探她的鼻息,确定人还活着才抬起头道,“实不相瞒,在下确实见过范姑娘,是在下让她在水塘对岸准备的马车。在下得知在万春楼失火后就知道王妃的处境不好,你我好歹合作一场,在下怎么能忍心看你落难呢?”
这话说得虚虚实实,谢无猗半个字都不信。
不管和范兰姝做交易的是纪离珠还是褚瀚,他们所求不过一个“利”字。褚瀚想要保住褚余风和褚家的地位,要让所有和军粮押运案有关的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至于纪离珠……
他如此关注军粮押运案,屡次帮助她,一定另有所图。
但这个人谢无猗却动不了。
她倒不是怕自己与他合作的事被萧惟知晓,而是纪离珠的民望太高,他做生意规规矩矩,还在泽阳接济了许多流浪儿,连朝廷都对他的善举颇为赞许。
暗渠里的毒蛇猛兽,只因披了一层乐善好施的外衣,就在泽阳屹立不倒。
世事有时还真是荒谬。
纪离珠手持烛台,窸窸窣窣地绕到谢无猗身后,滚烫灼热的气息喷入衣领。谢无猗双手抱在胸前,他便从后面握住她的手臂,缓缓攀援向上。
又是相同的处境,要不是乔椿的案子没查明白,谢无猗真想把苍烟里的银针全扎进他眼睛里。
就在那双大手即将碰到她的锁骨时,谢无猗倏然出声。
“纪老板,”她压低嗓音,“你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吗?”
纪离珠手下一顿,上气不接下气地大笑起来,刺耳的声音瞬间萦绕在整个当铺。
谢无猗不是第一次与他周旋了,她既然敢大摇大摆地跟他回来,又怎么能不留后路呢?纪离珠收了笑,大概是她身边的那个女煞星跟来了吧。
他松开谢无猗跌退两步,十分遗憾地垂下手,一脸堆笑。
“花女侠,久仰。”
花飞渡进来时,两人已经拉开了距离,谢无猗朝花飞渡略一点头,表示自己无事。
为防意外,谢无猗在离开燕王府前就嘱咐花飞渡到纪氏当铺查看。若纪离珠在,说明范兰姝不是他的诱饵,花飞渡需要立刻返回燕王府挡住来访众人;若纪离珠不在则守在当铺外面,等候谢无猗的信号进来一同拿人。
眼下见谢无猗和范兰姝都安然无恙,花飞渡悬了一夜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当铺外忽然响起脚步声,纪离珠一拍脑门,指着小笛道:“哦对了,在下忘了提醒二位,这小子是两起纵火案的凶手,在下帮你们报官了。”
谢无猗眯起眼睛,将时间计算得如此精确,这是不打算让她深究他与小笛的关系了。
也罢,按现在的线索,她也没法和纪离珠纠缠。
“真是有劳纪老板。”谢无猗干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纪离珠要卖谢无猗人情,不能只是简单地打掩护,自然要允许她带走范兰姝,便十分和善地拱了拱手。谢无猗示意花飞渡背起范兰姝,在京兆尹府和金吾卫进门前离开了当铺。
天光渐明,此时正是巡街卫兵最困乏的时候,谢无猗和花飞渡在僻巷中左转右转,直至回到燕王府都没被人发现。
萧惟在府中坐了一宿,直盯着冰冷的烛光亮了又暗,盘桓在心头的阴霾和焦急始终不散。
就算是金吾卫全城搜捕,以谢无猗的功夫不至于到现在都脱不了身。何况花飞渡不在府里,应当是去接应她了。两个身法超绝的人互相配合,怎么还不回来呢?
在卧雪庄井底,她紧紧握住他时的温度早已消弭,萧惟抵住额头,手心空空荡荡。
明明知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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