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眉道,“丫头,你说会是谁的人?”
窥探之人轻易收手,花飞渡这么问,无非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知难而退的刺客同伙,要么就是萧惟好心提醒谢无猗处境危险。
“谁知道呢……”谢无猗交握住双手,“无论如何,终归有人在操控一切。花娘,这是我们的机会。”
话虽如此,谢无猗再次扫过萧惟送给她的白瓷瓶和梧桐叶,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其实,她不是个容易激动的人,尤其是在乔椿死后,她愈发不爱表露内心。但现在,谢无猗却意识到面对萧惟时,她居然会生出各种各样的情绪,烦躁,忌惮,厌恶,还有她绝对不会承认的恐惧。
——或许也不是恐惧,而是种种心绪交融后根本拆解不出来的……失望?
谢无猗身上虽满是江湖气,但小时候还是受过严格教育的。在泽阳的宴会上,她见过官员命妇,见过皇亲国戚,就是现在让她以庶民之身去面圣,在礼仪上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故而在谢无猗的认知里,一个身份尊贵的皇子不该是这样的。
少年得志的萧惟更不该是这样的,整日与柴米油盐为伴,和鸡鸭猪狗共眠,走起路来比道旁的柳条还要风骚两分。
谢无猗不自觉地垂下双眸,摸了摸自己指尖上的薄茧,还有指缝处那些反复开裂又愈合的伤口,倏忽间就释然了。
曾经,她也不该是这样的。
按常理,她会学好琴棋书画刺绣煮饭,做个温良贤淑的官家女儿。然后,等到及笄之年,由乔椿给她定一门好亲事。再然后,嫁为人妇,相夫教子,过完平平淡淡的一生。
可她不喜欢。
于是,从决定走出去的那天起,谢无猗便与“大家闺秀”这个词没关系了。
她无数次跌倒,又无数次爬起,直至成为今天去过天下诸国,看遍山川万物的谢无猗。
上天是公平的,走一条路总有走一条路的收获,也总有需要付出的代价。
更何况,她有一个那么那么温柔的父亲,一直鼓励她,支持她。
平民尚且如此,萧惟是皇子,自然也会有人懂他,何须她费心?
一念及此,谢无猗很快把萧惟抛诸脑后,现在她的首要任务便是养好身子,尽快沿着范可庾留下的线索继续调查。
“别想了,吃点东西就睡吧。”花飞渡慈爱地揉了揉谢无猗的头发,“晚上我陪你。”
次日,范可庾因急症猝死在观音庙的消息传开。由于他治理有方,颇受百姓爱戴,麓州刺史亲自派人给他置办丧事。谢无猗也强打精神,带阿年去送了他最后一程。
决鼻村外的小坡上,远远地站着三个人。
萧惟身穿一套暗红劲装,头发高高束起,负手牵住缰绳一动不动。风掠起他的发带,如同穿过婆娑摇曳的松林。
身后的封达闲不下来,他抻着脖子张望许久,又去捅成慨的腰窝,掩口问:“你说殿下看什么呢?”
成慨瞪了封达一眼,俨然在说“明知故问”。
殿下人是放浪了些,可他不是草包废物。他放着圣旨不管,宁可站在这吹风,也要等谢无猗平安度过中毒后最危险的两天,还能看什么?
“也不知宫里淑妃娘娘的病怎么样了,传信的人也不说清楚……”封达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慨慨我跟你说,娘娘这次病好后肯定要张罗殿下的婚事,怎么样?一个月的俸禄,赌不赌?”
“什么时候娘娘和殿下的事也轮到你做主了?”成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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