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空的手不易觉察地抖了一下,阿虞笑了起来,“你今日怎么这么多奇怪的问题?我不过一个走街串巷的江湖人,人家女帝陛下高高在上,我哪里有机会得见?”
她满眼诚恳,云知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先前对她身份的猜测了,又想到此事或许是她不愿提及的辛秘,便也将自己满心的好奇收了起来,只顺着点了下头,“也对,是我想的太多了。”
阿虞已经推开了房门。
陆云笙躺在床上,还在熟睡,她从下午回来以后精神就不太好,一直在房中休息。
二人进了房间,自觉放轻了脚步,一起凑到陆云笙床前,见她脸色苍白,秀眉紧锁,满头大汗,二人都皱了下眉。
云知抬手在她额间探了下,轻声惊呼:“好烫!发烧了!”
阿虞赶紧给人把脉,片刻后,开口断道:“你这长姐怕是被吓到离魂了……我先去给她煎几副药来!”
说着,便快步转回自己放假,拎出小药匣子,匆匆跑去煎药了。
云知也赶紧去盛了些水,拿毛巾沾湿了,一点点帮她擦拭降温。
但效果并不太好,陆云笙的额头越来越烫,苍白的脸都憋得发红,慢慢地还开始说起了胡话。
“…以后……我保护你……”
“羲哥哥……我能保护你……”
陆云笙口中喃喃不清。
云知也没什么心思去听她说什么,她只怕她烧糊涂了,又赶紧跑出去随便拦了个弟子要了一壶酒,想要酒精降温。
用毛巾浸了酒后,云知便仔细地擦拭着她的额头、脖子和手心。
一遍又一遍,很快她额间也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可云知却也顾不上自己如何,只一心想着帮她退烧。
终于,阿虞端着一碗退热的汤药回来了。
见云知坐在床前忙忙碌碌,阿虞赶紧将退热的药递过去,二人合力给陆云笙喂过药后,阿虞才瞥见她这床前摆着的水盆和酒壶,一时惊讶起来,“知知,没看出来啊,你竟然还知道这降温的法子?”
云知放下药碗,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和手腕,随口答道:“小时候发烧,师娘这样给我降过温,所以我就记住了。”
阿虞好奇问道:“你还拜过师?你师父是谁啊?”
云知这才发觉说错了话,但又转念一想,阿虞不是渊国人,此前也不认识陆云知,更与洛州安国公府没什么交集,在她面前多说几句倒也无妨。
便笑道:“我师父也不在那中州江湖录上,只怕是说了你也不认识。”
阿虞却更好奇了,“那你师门是教什么的啊?就在洛州吗?”
“教什么……”
教她做人道理,教她如何规划人生,教她与家人朋友相亲相爱……
这些统统都不能说。
云知沉吟片刻,讪笑道:“也不过是传道授业解惑罢了,没教什么正经东西。”
一边说着,又俯身为陆云笙捏好被角,抬手又在她额间探了下,感觉似乎没那么烫了,才轻轻吐出口气,开始收拾着床边的东西。
阿虞的好奇心却被她这几句话完全的勾了起来。
跟在她身后,又问道:“你不是安国公府的二小姐吗,为什么还要去拜师啊?”
云知扯出个微笑,“机缘巧合。”
阿虞又问:“那你师门还有其他什么人吗?”
云知端起水盆,正想往外走,便随口答道:“哦,我还有个师哥。”
提到裴师哥,她忍不住笑了下,面露苦涩,也不再管阿虞的问题,直直往外走去。
萧熠正站在门口。
白衣清俊,悄无声息,很安静地、淡然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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