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瞧瞧。”胤礽很平静。
程婉蕴目送太子离去,就觉得这里头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但太子爷不说,一定是觉得不适宜她知道的事情,她趋利避害的本性与直觉让她从不去问。
她昨日本想开口为妹妹的事情求太子,谁知被岔开了话题,她没找到机会。正想等太子从李侧福晋那头回来再开口,添金却一脸喜气地来回说,程三姑娘复选被撂牌子了。
程婉蕴不由大喜。
婉荷不用进宫耽误一辈子,以后还有机会能选一个好夫婿琴瑟和鸣,多好呀!而且进了复选再被撂牌子,说明她曾好到被皇家看重,算是十分体面的事情,以后说亲十分有竞争力。程婉蕴就觉着她们程家这次运道来了!
当然,她并不知道——谁也没有想到,婉荷在宫中等候复选结果的日子里,曾为她结下一份善缘,这份善缘竟在不久的将来帮着她与太子爷渡过最难的那道坎。
话说回来。
到了下午,程婉蕴就从碧桃和唐格格的嘴里知道了李侧福晋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氏据说做了个奇异的梦,梦里佛光普照,一位衣衫褴褛的僧人在梦中将她点化,让她竟就此顿悟。醒来后,她眉心多了一颗朱砂痣,竟与梦中高僧赐她的红檀佛珠一模一样。因此,李氏请太子爷准许她将东配殿的耳房设为佛堂,供奉释迦牟尼的佛像,她要身着缁衣带发修行皈依佛门,一生持戒禅修,静居东配殿,从此不过问红尘中事。
碧桃说:“太子爷极高兴李侧福晋能得遇佛缘,说从皇太后到万岁爷都是信佛之人,如今李氏由此机缘,是积福积德的好事,准了李侧福晋所求,还赐下佛经、佛珠,并令小阿哥移居新建造完成的“味余书屋”,由太子爷暂时教养。”
程婉蕴张大了嘴巴,筷子都掉了。
唐格格也第一时间跟她分享了这件事,还提到一件谁也不知道的事情,昨日夜里,何保忠去过李侧福晋院子里,结果第二天李侧福晋就被“点化”了!
这这这……懂得都懂啊!
联想到之前那些让她都觉得不安的针对,很明显背后的人就是太子爷,可他为何突然收拾李侧福晋?程婉蕴想不到别的,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恐怕是李氏之前对付杨格格、王格格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她猜测,太子爷肯定对这些事情早就有所猜测,奈何没有证据,所以一直隐忍不发,如今雷霆手段,肯定是查到什么铁证了,不然李氏也不会这般束身就缚。
程婉蕴说不清什么感受,对李氏的感官有些复杂,对太子爷这出又有些庆幸。
这么看起来,太子爷并不是什么恋爱脑,他有手段有脑子,也有运筹帷幄的城府。李氏机关算尽,在太子爷跟前,还是没能逃过他的掌控,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太子爷居然还给李氏留了面子,不知是仁慈还是为了他的脸面。
毕竟传出去的确不好听。
胤礽之所以决定留着李氏的原因,程婉蕴竟都猜错了。
昨日,何保忠将那血淋淋的供词扔到李氏面前,她一下就软倒在地了。
她认出了柳儿的字迹,垂首跪在地上很久都没言语。
何保忠传了太子爷的话:“李侧福晋,太子爷发话了,您若聪明识时务,那柳儿一家便还有命活。否则,到了万岁爷那儿,你们就一块儿到阎罗殿去团聚吧。”
李氏在这时候,都没放弃挣扎求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把战栗、恐惧与愤恨的情绪全都收拾干净,颇为冷静地放下那叠供词,跪倒在地:“求何总管给太子爷带句话,妾自知罪孽深重,旁的都不求,只求留下妾一条贱命,李家与赫舍里氏有旧,妾的阿玛和两个兄弟都在军中,太子爷尽可放心用着。”
这话,早已盘桓在李氏心中。
李侧福晋与程婉蕴、唐格格不同,她没有因大选完没漏出太子妃人选的风声而放松警惕。她的出身与眼界比她们俩好得多,而自小长在京城的她亦深谙世家联姻的惯例。
太子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底下几个兄弟都定了福晋,万岁爷不会让太子再拖下去了,一是没法和天下交代,二是下次大选要到康熙三十四年,那时候太子都二十岁了!
满蒙八旗没有,看来这太子妃要么出自汉军旗,万岁爷心中属意的人选还不够大选的岁数,今年未在大选之列。
而遴选太子妃的传言传了那么久,说什么的都有,却都没见万岁爷或太子爷对这事生气,甚至任由这些谣言愈演愈烈。
李氏就确信了,万岁爷定然要在今年定下太子爷的婚事,却不知为何,让人透出风声却迟迟没公之于众。
恐怕这位太子妃出身“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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