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好低头羞赧道:“想着太子爷,一不留神就烫了一下。”
胤礽心底十分熨帖,又有些脸红。
当着一屋子奴才,竟然也这样坦率地说想他想得烫了手,没瞧见何保忠那厮正假装聋了似的左看右看呢?她的宫女也各个头都快埋到胸口去了。
到了第二日,给小阿哥请平安脉的太医来了。
小阿哥快要百日了,瞧着还算康健,李氏照料得很是精心,胤礽跟着去瞧了,白生生胖嘟嘟的手脚好似藕节一般,手脚上都挂着吉祥平安的银铃,穿一件红色肚兜在床榻上哼哧哼哧地想爬,却还只能倒腾四肢原地不动,见了他一边咧嘴笑一边流口水。
只是小阿哥兴许是在娘胎内挤压久了,一边的肩头总比另一边矮些,肘部的角度也略有些朝内扭曲,太医们琢磨了半天,只能隔几日过来针灸一趟,再每日将小阿哥的手臂用绸带固定在床架上一个时辰,治疗个一年半载,兴许长大些也就好了。
满屋子的人都被逗笑了,胤礽过去抱了抱,小家伙不认生,拿大眼睛瞅着自己,他笑着点头道:“沉了!发福得很,生得一副好福相。”
李氏拿帕子给小阿哥擦了擦嘴,跟着逗趣:“能吃的很,两个奶妈子的奶都喝得精光呢,夜里也要喝上三四顿,不然哭起来屋顶也要掀翻的,今儿许是见阿玛来了,乖得很,一点都不闹了。”
“你用心了。”胤礽目光沉沉地瞧着李氏,又提点道,“王氏的百日你要记得叫人做场法事。”
王格格走后,她生前所有脉案、膳单都已封存,凌嬷嬷曾来回说,王格格孕中吃了不少山楂、陈皮、石斛之类开胃消食的汤饮茶饭,原是为了缓解头几个月脾胃不适易呕的反应,后面就是因为胃口吃开了,不得不喝些消食的防止饮食积滞。
有的是太医开的,有的是李氏赏的,有的是王格格自个让膳房做的。若不是如此,她恐怕也不会因胎儿过大而难产。
石斛乌鸡汤,他记得李氏给王格格赏了好几回。
胤礽打量着又回过身抱孩子的李氏,小阿哥扯着她头上的珠串玩闹,她不顾自己头发蓬乱疼痛,反而小心翼翼道:“乖宝,快松开,可别扎了手。”
只怕在王格格生产这事上她并不无辜,只是她做得干净,让人抓不着把柄……李氏很聪明,却从不把这份聪明用在正道上,他就是对她这一点分外不满。
等梦中之事察探明白,他自然要腾出手来狠狠敲打李氏!得打服了她,让她不敢再动歪心思!
之前他让她抄经修心,就是给她回头的机会,只可惜她怕是修到狗肚子里去了。
还有小阿哥……如今孩子还小,日后大些就得挪出来,宁愿让奴才们看顾,也不能让李氏这等心术不正之人教养,省得好好的孩子都被教坏了!
胤礽垂下眼眸,李氏也总算将自己从孩子的手里拯救出来,恭恭敬敬道:“太子爷放心,妾身不会忘的,”王格格的法事,李氏早早安排好了,她在面上的事总让人挑不出错来,又问道:“咱们小阿哥的百日,要不要也择个吉日……”
“他满月已经大办过了,”胤礽摇摇头:“百日就不要办了,死者为大,也是为了小阿哥好,不要太张扬,压了福气就不好了。”
李氏称是。
太医在外间写好了沐浴的汤方,小阿哥身上长了奶藓,小孩子皮子嫩不好用药,便洗药草浴是最妥当的。
胤礽便让太医顺道也给自己把了脉,太医瞥着太子的眼色,沉吟片刻说这几日暑热过甚,人难免贪凉,不妨碍,饮绿豆汤两碗解解热就是了。
胤礽果然叫赏,这下他昨日的不舒服便有了正经出处,哪怕康熙问起来也不怕了,更不会牵累阿婉,省得旁人拿她作筏子。
胤礽赏了太医,使了个眼色,何保忠便将人领走了。
他回了淳本殿侯着,没一会儿果然见何保忠一身肉颤巍巍地飞跑过来,满脸喜色,他刷地站了起来,还没等何保忠到眼前就抬腿出去了:“去程格格那儿。”
何保忠刚从那儿过来的,这一口气都还没喘匀,赶紧调转方向紧跟上,狠狠咽下一口唾沫,才眉开眼笑地说:“恭喜太子爷,程格格有福,果真是有喜了!”
后殿东配殿。
李氏拿着拨浪鼓坐在床边逗着小阿哥,他那么大了还没个名字,倒也不是太子爷想不起来取,而是专门等着万岁爷来取呢,只是宫里头孩子夭折得多,所以不到三岁以上站住了,很少取大名的,李氏便自己给孩子取了个阿木尔的乳名,寓意平安。
金嬷嬷俯到李氏耳边悄声道:“奴婢见何保忠领着太医是上后头去了,呆了有两刻钟,一个药方也没开,就走了,方才太子爷也高高兴兴过去了。”
李氏挑了挑眉毛,顿了半晌,才道:“要不说她是有福气的。”
小阿哥咿咿呀呀地爬过来,扑在她怀里,李氏的眉眼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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