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她孤零零坐在角落的时候,便开始将话题转移到她的身上,数落她不会经营婚姻、不会笼络丈夫的心,再孜孜不倦地告诉她生孩子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又说没生过孩子的女人是不完整的。
沈绣婉想着这些琐碎的事,茫然之余,又生出一些莫名的难过。
傅金城的耐心被消耗殆尽。
他捻灭烟头:“我睡书房。”
沈绣婉回过神,下意识按住他的手。
她深深凝视傅金城。
这是她嫁的丈夫,是她第一眼就喜欢上的男人。
如果是他的话……
她愿意待在傅公馆,做一个乖顺的妻子。
灯影昏惑。
她在男人的注视下,缓缓解开了旗袍的盘扣。
灯火透过碧绿玻璃罩映照在她的身体上,肌肤凝白明净如小羊羔,她环着胸口,低下红透的小脸,像是一朵还未完全盛放的白百合。
清瘦却又饱满的身段,像是脆弱却又饱含生命力的绿芽,她生于江南,在山水之间念诗长大,那样干净的少女风情,令傅金城想起春日清晨的露珠、冬夜路灯下的初雪。
西洋和东洋的土壤,生不出这般女子。
傅金城眸光幽深,拍了拍自己的腿。
沈绣婉主动而又讨好地扶住他的肩膀,并拢双腿坐到他的腿上。
纤细的睫毛轻颤着,她低着头,声音青涩害怕:“金城……”
傅金城托住她的后脑,将少女颤抖的余音吻进了这个春夜。
从沙发到席梦思大床。
沈绣婉深深陷进暗红色天鹅绒被子里,那身肌骨羊脂一样白嫩通透。
她用双手乖顺地环住傅金城的脖颈,她忍耐着痛苦而又欢愉的体验,目光模糊地注视天花板悬落的那架暗金色水晶吊灯,脑海中闪过一个个零碎杂乱的片段。
她想,如果她是在姑苏成亲的就好了。
她还小的时候,爷爷花重金弄来一块顶好的金丝楠木木料,花了整整七年时间,亲手为她打造了一架拔步千工架子床。
她举着在乌篷船上新摘的莲蓬,坐在架子床上吃,一边晃悠双脚,一边仰头看爷爷给拔步床雕刻上精美别致的镂花纹。
爷爷说,这是为她将来出嫁准备的新床。
可是,燕京好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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