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下来比当年敕造国公府花钱更多!”
柳湘莲心下狐疑,莫非永隆是想用这招儿耗尽勋贵家财?
“琏二哥,不知你准备问我借多少?”
“这个,自然越多越好。”贾琏一脸希冀。
柳湘莲听了无语,有这么借钱的么!便问:“要不然我回去就砸锅卖铁,再把我家宅子也卖了?”
说的当然是反话,贾琏忙道:“一百三十万如何?剩下的我再想办法。”
柳湘莲听了翻白眼,有起身告辞的冲动。
凭什么就认为我有一百多万两?就算我有,凭什么借你!
实际上他到手的钱基本都投入了工坊,好多工坊现在并不挣钱,手里哪有什么闲钱。
柳湘莲翘起二郎腿,抖抖袖子:“琏二哥,你看我像是能拿的出百多万两的人么?”
贾琏低头不说话,他心里也有账本,觉得这笔钱柳湘莲拿不出。
贾政一看局面僵住了,忙开口打折:“二郎啊,一百万也可,八十万也行,量力而行就好。”
柳湘莲好笑的摇摇头,不去同贾政这呆子计较,问道:“你们有没有问过贵妃的意思?”
“这,二郎何意?”贾政不解。
柳湘莲明说:“要不要掏空家底为省亲大操大办!”
贾政等外男不能进宫面见元春,于是转头看贾母。
贾母冷着脸道:“贵妃自然说不必靡费铺张。可事关皇家尊严,岂能儿戏?”
皇家尊严?更是为了荣府体面吧!柳湘莲摇头:“我看还是听贵妃的意见为好。”
贾母听了这话很不喜,黑着脸闭口不说话。
一方面是自己的贵妃女儿,一方面是贾母,贾政也不好开口表示支持哪一种意见。
贾赦只管闷头喝酒,反正他不会掏一文钱出来。
贾琏试着劝说:“二郎,省亲于你也大有好处啊!”
柳湘莲拱手笑说:“是么?愿闻国舅爷高教,不知于我有何好处?”
贾琏抖擞精神,像是搞传销的,说道:“二郎,你眼下可谓众矢之的,怨谤集身,说不得哪天就会遭了算计。若有贵妃在宫里帮忙说话……”
倘若元春是皇帝心爱宠妃,或许还有吹枕头风的可能。可她说的上话么?
谁看不出皇帝此举不过是拉拢人心,真以为他瞧上了元春?同时册封四女,他身子撑得住么!
柳湘莲抬手打断贾琏:“不必说这些有的没的。恕我冒昧问一句——上百万两投进去,看着倒是风光体面。可这窟窿你准备如何补?请问现今府中每年收入几何?可有盈余还债?”
还要还债?贾琏愕然张口,看到柳二郎神色认真,不是开玩笑,颓然叹气,沉默不语。
贾赦装作没听到,淡定饮酒,反正不是他管家,贵妃也不是他女儿。
贾政目中茫然,正说借钱呢,怎么问起府中收入了?还催着还债,二郎果真不知礼数为何物啊!
眼见荣府爷仨被逆孙问的张口结舌,贾母脸上无光,看不过去了,喝道:
“越发小气的不像话!你还怕府里借了赖账不成!”
万万没想到啊,天杀的柳二郎竟然很是赞同的点点头,说:“我还真挺担心的。”
“你!”贾母气的要命,指他喝道:“让他走!让他走!不问他借,咱家自己凑!”
柳湘莲也没别的话,顺从的起身告辞。
他才懒得伺候,别说他根本没钱,有钱也不是这么糟践的。
贾琏忙起身做和事佬,劝道:“老祖宗消消气儿,二郎只是一时没想明白。”
贾母恼火至极,却也知不可意气用事,现在府中最要紧的便是准备省亲。
她好不容易勉强压制怒火,孰料柳湘莲来了个更狠的:“不是我没想明白,是你们没想明白!不管问谁借,上百万两欠债拿什么还?我虽不知府中收入如何,但近年辽东不稳,关内多灾,勋贵之家多不好过。贵府恐怕也好不了多少吧?眼下能维持日常耗费么?是不是入不敷出?”
贾家众人不禁愕然,这话说的也太直白了。
柳湘莲转而笑道:“大老爷上次卖股票赚了不少,何不拿出来周济府中?”
他说的是贾赦,却看向贾琏。
贾琏唬的连忙给他使眼色,哀求他别提自己赚私房钱的事。
贾赦变色喝道:“不愿借就滚,谁给你胆子作践贾家!”
柳湘莲呵呵一笑:“说句实话就是作践了?大老爷好大威风!”
听柳湘莲说的严重,贾母忙问贾政如今府中收入如何。
贾政一头雾水,无可回答,于是转头又问贾琏,是否果真如此。
贾琏管着府中田地店铺收租之事,答道:“近年是比往年少了许多,维持府中消费尚且不够。”
“老天爷!怎么就沦落到了这步田地!”
一直安享高乐的老太太听了头脑发昏,浑身打战,坐都坐不稳,凤姐和鸳鸯连忙扶住。
贾政等人向她报说府中建造省亲别院钱不够,她还以为只是暂时周转不便,虽需借债救急,过两三年就能缓过来,没想到已经到了入不敷出的境地!
她抓起拐杖狠狠怼地,含泪冲贾政痛声喝道:“好儿子!这就是你管的家?管成这副烂样?”
贾政忙跪下磕头,痛哭流涕道:“儿子无能!儿子有罪!母亲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啊!”
虽然谢罪不止,实际上他觉得自己很冤枉——这些事务通常都是交给王夫人打理,他乃清贵读书人,怎会沾染这些俗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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