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黛玉听了嘻嘻笑道:“好呀,原来柳哥哥在你眼里竟是个老鸹!”
宝玉神色惶急,忙摆手否认:“颦儿你又曲解我的意思!”
众人见状都笑。
柳湘莲却笑不出来,很想吐槽。
惜春真的是性子冷清吗?
他记忆最深刻的是,因刘姥姥故意搞怪闹笑话,惜春笑得肚子痛,以致“离了坐位,拉着他奶母叫揉一揉肠子。”
岂能说她性子本就是冷的?
而且这等开怀时候,只能找奶母,岂不悲凉!
且不说她的出身约等于孤儿,贾母对她看似照顾,实则呢,平时很少真的去关心她,住的房屋也是最狭小的。
刘姥姥来的那回,贾母为显体面,让她画园子,还要画人物。
诸姐妹中的确是惜春最爱画画,可她的水平未必有多高。
一来年纪甚小,二来未经名师教授画技,三来连作画用具都没有。
说白了,充其量只是小学生拿铅笔自己胡乱画着玩儿,自娱自乐而已。
什么工细楼台、人物,她全不会,哪里做得来这等活计?
贾母不管不顾的安排了远超她能力的任务,惜春十分为难,却根本不敢拒绝。
后来贾母又让她画薛宝琴,亲嘱她说:“第一要紧把昨日琴儿和丫头梅花,照模照样,一笔别错,快快添上。”
“照模照样,一笔别错”,这要求还真不低,普通的专业画师估计也就是这样了。
惜春“只得应了”。
如此环境中长大,无人怜惜关爱,岂能不养成孤僻性子?
尤氏说她“心冷口冷心狠意狠”,倒是与贾琏评价柳湘莲“最是冷面冷心”颇为相似。
无他,际遇相仿而已,俱是自幼伤怀之人。
最后“独卧青灯古佛傍”,一切在外人看来难以理解的举动,也只为一句话:
“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为什么教你们带累坏了我!”
于她而言,柳湘莲是个外人,只不过略微流露爱护之意,她便愿意依偎身边,足见其日常过的如何了。
听了贾母的话,柳湘莲当即摇头,表示不认同,说道:“我瞧着惜春妹妹倒是极好的,并非是性子冷,怕是年纪幼小,无人与她玩耍的缘故。”
讨老太太喜欢是一回事儿,他可不会如凤姐那般小心着意的惯着对方。
未料到他竟出此言,贾母听了便不高兴,这岂不是说她这做祖母的对孙女照料不周?
微嗔道:“怎么没人与她玩?家里这么多姐妹,何曾少了玩伴!”
“虽是亲近姐妹,到底年纪不同,岂有共同语言?
便如这虞姬玩偶,惜春妹妹甚是喜欢,其他几位妹妹却未必待见。”
柳湘莲如是说道,目光从几位妹妹身上扫过,似是寻求支持。
惜春觉得二哥哥说的真对,眉眼弯弯,小鸡啄米点头:“我喜欢虞姬!”
其他几位姐妹都瞥了瞥他,各自表现不同。
迎春只匆匆看他一眼,忙低了头。
毕竟没怎么说过话,她又年纪最大,已知男女之防。
探春张了张口又闭上,欲言又止。
宝钗全不关己,保持温婉可人的微笑,淡雅如空谷幽兰。
独黛玉大为不服,挺了挺娇柔的小身板。
她如今不过九岁多,因有外祖母的喜爱,众人待她也与旁人不同,便是看人下碟的凤姐,也对她关怀备至。
是以小脾气也爆爆的。
当即冷哼一声,罥烟眉一蹙,含露目盯着虞姬布偶,嘴角撇了撇,冷笑说道:
“我倒是想要呢!可是没有‘好二哥哥’送我!”
听她说想要,又眼光不善的看过来,惜春吓得紧紧抱住虞姬往柳湘莲怀里躲,引得众人大笑。
“不知林妹妹想要什么样的?我去给你寻来。”
不料,柳湘莲剑眉一扬,未有任何推脱,当场应诺,并追问究竟。
“我……”
黛玉呆呆看他,一时语滞。
她与宝玉说话,总要试探来试探去的,全凭猜测对方心意。
突然碰到柳湘莲这般直白坦荡又敢承担的,一时竟不知如何言语了。
若是说自己也要虞姬,那有什么意思?
岂不是拾人牙慧,没的落人耻笑?
黛玉出口,必须惊人。
她想了想,展颜一笑,宛若花开,说道:
“柳家哥哥,当着老祖宗的面,你可不要说大话哟!我若说了,你果真能给我寻来?不是诓人?”
柳湘莲何种人?
那是从不会在女孩子面前说“不行”的。
大手一挥,豪气干云道:“但说无妨!摘星捉月,无所不应!”
心道,不就是画张图让匠人仿造嘛,最多花几个钱而已。
“我,我要我妈妈,你能寻来么?”
林黛玉说罢,目光紧紧黏在他身上,眨也不眨的。
柳湘莲陡然睁大眼睛,这下真被难住了。
主要是他没见过黛玉之母贾敏呀。
若是神话人物或历史人物或话本人物都好说,虞姬就是按照蒋玉菡在戏台上的模样仿造的。
她怎么会提出这种匪夷所思的要求?
果然小脑袋瓜子不知道怎么长的!
众人也觉得惊奇,纷纷看她,让她略觉不好意思,自己是不是太为难人了?
柳湘莲沉吟稍许,转头问老太太:“家中可有姨妈画像?”
他母亲贾雯与黛玉之母贾敏,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故以姨妈相称。
“胡闹,哪有拿先母做玩偶的!她年纪小你也不懂事!”贾母终于忍不住,嗔怒道。
黛玉顿时大窘,刚刚光为了难为柳二郎了,一时说话快了,竟然忘了这回事儿。
要他代自己受责,十分歉意,忙道:“是我胡言乱语,不怪柳哥哥。”
柳湘莲神色讪讪,他脑袋里真没这根弦,时不时就是孝呀不孝的。
见氛围被自己破坏了,贾母也不为己甚,反倒说:“倒是有一幅画儿。”
“啊!”
黛玉讶然惊叫,捂住嘴,吃惊问道:“老祖宗,你怎么先前不告诉我呢?”
说着,两行清泪滚下。
“唉!我就怕你这样,本就身子不好,可别哭坏了!”
贾母大急,被鸳鸯扶着,走过去一把将黛玉搂到怀里紧紧抱住,不住口的安抚。
这等待遇,贾家三姐妹都只能羡慕的看着,唯有宝玉可略胜一筹。
柳湘莲赶紧插话:“老祖宗,快把姨妈的画像请出来吧,我们都想看看呢。”
黛玉听了,也仰着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殷切的看着贾母。
贾母想了想,自己也很久没看过“女儿”了,便令鸳鸯去将画卷取来。
稍后,鸳鸯取来画卷展开,上面是位十六七岁的少女,面容依稀与黛玉有几分相似。
贾母满眼慈爱,轻轻摩挲着黛玉的头,解释说道:
“这是你妈妈十六岁临出嫁前画的。那一阵子,我每天都得看着她才能睡着呢!”
老眼中泛起泪光。
“这画像能给我吗?”黛玉轻轻问道。
“拿去吧!我还能留几年呢。”贾母答应了,但明显很不舍。
柳湘莲也不多劝说,当即请鸳鸯备下纸张。
众人不解何意,鸳鸯取来一张宣纸铺在桌上。
柳湘莲掏出一根为做笔记方便而自制的简易“铅笔”,画了起来。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用素描的法子临摹一副图,容貌衣着竟分毫不差。
观者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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