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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当然不好说出来,否则显得自己先前竟是有私心的,含笑不语混过去。
众姐妹都欢喜着,独宝玉大为郁闷,眼神儿里怨念不小,连连叹气。
凤姐在老太太面前最会逗笑打趣,注意到宝玉有异,便笑道:
“哟!宝兄弟怎么不高兴了?难道柳二郎只记得诸位妹妹,竟忘了兄弟不成?”
众人也都看他。
宝玉被瞧的面色讪讪,收了礼总不好说没收吧?这不是他的为人。
呐呐说道:“倒是送我了,就是,就是没送诸位妹妹的用心罢了。”
凤姐柳眉一扬,说道:“他竟敢不用心?那到底送了什么呢?要是不好,你看我去教训他!”
“别!”宝玉见凤姐说到后面越发严厉,忙出言阻止。
眼见躲不过,只好苦着脸说道:“送我的是套‘四书’!”
凤姐佯作生气:“果然是没用心的!难道我家还缺书不成?柳二郎小看谁呢!”
宝玉忙作解释:“书倒是很精致,墨香袭人,也是难得的珍品。”
凤姐美眸闪闪,忽有所悟,正色道:“我明白了!原来如此!不是他不用心,而是他眼神儿不好使!”
众人听了不解,追问什么意思。
凤姐一指宝玉,打抱不平,愤愤说道:“柳二郎竟给宝兄弟送书,岂不是送错了人?可见眼神儿差得很!”
宝玉被说中心思,又羞又恼的瞪凤姐。众人见状,不禁失笑。
正说笑着,忽有丫鬟来报,说柳二爷登门拜访。
众人都住了口,安静下来,彼此相看,深感奇怪。
时间已经不早,都快夜禁了,他怎么这时贸然登门?
贾母亦是一怔:二郎是个极懂礼数的好孩子,这时冒昧前来,难道是有什么急难之事?
若是有事,怎么不去找前面的爷们,偏要见她呢?
见那报信的人面色古怪,知道事有蹊跷,贾母便让鸳鸯去问到底是何事。
鸳鸯应声出去,不久,回来禀告:“外面闹哄哄的,说柳二爷和西府珍大爷一起过来的。他还说,还说今儿一定要见到老祖宗。”
贾母听了更纳闷,这俩人差着十几岁呢,怎么搞到一起了?
打死她也想不到,这俩货是为了争女人!
于是也没让众人回避,就命请他们进来。
不多时,外面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丫鬟刚打起门帘,一人疾步猛冲了进来。
打头的是贾珍,他被柳湘莲胁迫同行,进府后拖拖拉拉走在后面,沉默不语。
岂料,刚到门外,撒腿就狂奔起来,一下子越过柳湘莲,抢了进去。
冲进去之后,顾不得行礼,更没细看房间内的都有谁,直接就往地上一跪,以额触地,砰砰作响,涕泗横流,惨叫道:“老祖宗啊!您可要给孙儿做主呀!”
满屋子的人大感惊诧。
贾珍可是贾家族长,都快四十了,这得遇见多大的祸事才会如此失态呀!
贾珍俯伏着身子,也不等老太太发问,就自行往下说:
“孙儿待柳二郎如亲兄弟般,谁知他竟是个狼心狗肺的下流贼囚子!
上次会芳园唱戏,他见了岳家两位姑娘,就瞧上了眼,这些日子招摇撞骗,竟将她们诓了去!
孙儿听闻此事,前去与他理论,他竟嚣张跋扈,挺着大枪就要杀我!
老祖宗啊!贾家的颜面这回可是丢尽了,这哪儿是贾家外孙?这就是个天杀的祸胎呀!
请老祖宗做主,准我将他送去治罪!”
说完,贾珍伏地不起,哀嚎痛哭,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他可是太了解这位老太太了,那耳根子是最软的,听风就是雨。
果然,贾母原本见了他还有些不喜,待听了柳二郎的“恶行”不禁乍然变色。
心道,我一直当他是个好的,竟是这么不堪?
正要喝问详情,却见柳湘莲不紧不慢,昂首阔步,气度非凡的走了进来。
面色如常,带着和煦如春的笑容,恭恭敬敬的行礼。
先给老太太请安,而后逐个给薛姨妈、王夫人问好,再与凤姐和诸位姐妹打招呼。
贾珍听得一愣,抬起头,顿时傻了眼!
这屋里怎么这么多人?!
他刚刚只想着先声夺人陷害柳二郎了,根本没细看,略一晃眼儿,只当都是丫鬟呢!
这时可算尴尬了,忙站了起来,拍拍袍子。
族长要有族长的威严,他跪地哭诉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哪儿还有体面可言?荡然无存!
贾母并非真是老糊涂了任由人糊弄,她实际上很精明,更多时候是懒得管,只图自己高乐。
见柳二郎浑然无事儿人一样,毫无被人揭穿丑恶行径的惶恐羞怒,便知其中另有缘故。
少年风度翩翩,而自家族长举止粗鄙,高下立判,喜厌自生。
何况,她对贾珍印象不好。
一来,贾珍是东府之人,打小就与她关系不亲近。
二来,他曾“挑拨离间”,惹得贾政狠打了宝玉,贾母心头的邪火还没完全消散呢。
但贾珍毕竟是贾家族长,是贾家颜面所在,柳二郎是个识大体的,怎会与贾珍冲突?
想了想,贾母觉得定是贾珍又胡作非为,结果惹到二郎头上。
其中难免有丑事,她就先命众人退下,只留着鸳鸯在侧服侍。
待到众人散去,贾母向柳湘莲问道:“珍哥儿说的,可是真的?”
柳湘莲哑然失笑,说道:“老祖宗英明,珍大哥是西府袭爵之人,是朝廷三品威烈将军,更是贾家族长!孙儿又是什么人?不过是个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孤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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