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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赶到时,有位老者正站在门口张望,衣着好不华美!
小的还以为是主人家呢,一问才知原来是他家老仆。
小的便跟他报了家门,告诉说‘柳爷喝醉了,留宿我家,奉我家老爷命来传信,请勿忧心。’
那老仆听了有些着慌,抓着我急问‘是醉过去了还是醒着的?’我说‘醒着的。’
他就略放了心,说‘替老奴多谢你家老爷!’并给了二两银子的赏钱。
小的故意走的慢,听见他嘀嘀咕咕,好像是说‘得赶紧找个人管管,这都开始夜不归宿了!’
后面再没有了。”
秦业让小厮退下,心道,看来二郎说的不假,产业都是老仆管着,否则也不会衣着如主人般。
况且随手便打赏二两银子,这可不是小钱。
甚至连家奴都在操心主子的婚事,可见是真的着急了。
此前,秦业的心里颇为矛盾纠结。
第一次与柳湘莲相见,只当他是个纨绔子弟,未曾多想,谁知短短时间竟闯出偌大名声。
秦业知道,戏曲不过其闲暇时嬉玩之作,花在上面的心思恐怕百不足一,可见其才华之卓绝。
他是理国公之孙,又是荣国公外孙,一旦在仕途上发力,前途不可限量。
更何况,如他所说,贾家无人,柳家怕也好不了多少。
如此精彩人物一旦崛起,岂不是两家遗泽都能落到他身上?
自家可卿再过不俗,毕竟是寒门小户之女,能得此子为配,已属高攀。
此前他的确想攀附贾府,贾府权势滔天,满京都谁人不知?何人不晓?
如果能结为姻亲,将来钟儿一辈子便有了保障!
当然,这是他最初的想法,听过柳湘莲一番“酒后真言”,谁还敢把女儿嫁入那等家族之中?
“爬灰”“养小叔子”“麀聚”……
想到二郎说的那些话,他就感到老脸臊得发烫!
自己竟然羡慕这样的人家?
真是有眼无珠的睁眼瞎!
他有些后悔得知这些秘闻,今后真不知该如何面对整日清谈、高标自诩的贾政呢!
即便这些传闻是假,贾家无人却是事实。
再大权势,一旦自家无人,付诸于外人,如王子腾、贾雨村之辈,哪有长久可言?
而且,可儿若是进了贾府,那是要做重孙媳妇的!
从头往上数,除了丈夫,还有公公婆婆;除了公公婆婆,还有贾政一辈;再往上还有贾老太君!
贾珍可年轻着的呢,管家大权自不会交给儿媳妇!
若只是每月领几两银子的例钱,做不得主,怎比得上在柳家大权在握,能够支配几万两甚至更多?
说道底,也只是柳湘莲此时位置太低而已。
可是,他才多大?开始发力才多长时间?可谓声名鹊起。
那贾蓉倒是更大些,听都没听过!
秦业越想越觉得柳湘莲好,越好越舍不得,眉头皱成一团,心中更是纠结。
……
秦业在前院忙着给柳湘莲灌酒套话,后院中亦不平静。
得知柳二郎来访,弟弟秦钟浑不在意,恍若未闻,继续心不在焉的假装温习功课,实则不知在胡思乱想什么。
姐姐秦可卿对这个接二连三登门的少年大感兴趣。
虽未曾见过,但父亲自从认识他后,笑容明显增多。
这当然是因为得了金子的缘故。
他送的礼物都是些精致的文房四宝,父亲舍不得用,便宜给了弟弟,自然也有她一份。
他今日又来,想必有事与父亲相商,不免有些好奇。
大着胆子派丫鬟瑞珠前去探听,随时报告前面动向。
内外院之间消息并未隔绝,“探马”往来不断。
瑞珠时不时气喘呼呼跑来汇报最新“军情”:
“姑娘,柳二郎说要办戏园子,来请老爷设计呢!”
“姑娘,老爷说要花数十万两,柳二郎说钱不是问题。你说他怎么这么有钱呢?”
……
这也算是闺阁中难得的乐趣了。
瞧着弟弟无动于衷,万事不关己的样子,秦可卿忍不住拿书本拍了拍他的脑袋。
“钟弟,你何不出去会会柳家二郎?姐姐不便出去,难道你也不方便?”
秦钟此时方十岁,容貌清秀,聪慧异常,但生性腼腆,沉默寡言。
当然,这是他老爹秦业和姐姐秦可卿眼中的秦钟形象。
若是柳湘莲当面,大概要伸个拇指,诚心实意赞上一句:
能把宝玉掰弯,你也是个人才!
秦钟和宝玉的关系大概可以这么形容:你本觉得的宝玉不像个男人,结果秦钟来了。
这俩货一勾搭,你突然觉得,“哦,宝玉多少还是有点儿男人味儿的。”
纵观秦钟小朋友的短暂一生,巅峰时刻就是为姐姐送葬时,在水月庵里与小尼姑智能炕上云雨。
其口号是:“好人,我已急死了!你今儿再不依,我就死在这里!”
听听,是人乎?有心乎?
姐姐尸骨未寒,尚未入土啊!
更何况你身为弟弟是来送葬的,此夜为名为“安灵”!
若秦可卿泉下有知,怕是要气的一脚踹开棺材板!
可怜小尼姑智能也是单纯到愚蠢的地步,竟然信了他炕上的鬼话。
后来偷跑出尼姑庵去找秦钟,又偏被秦业碰上。
很可能当时两人小别胜新婚又云雨起来,以致秦业见到后暴怒难遏,生生将秦钟打个半死。
然后他自己也气的旧疾复发死了。
不久,秦钟亦病死。
秦家至此完,绝户!
此时秦钟年纪尚小,更未遇到宝玉,但已经有自己一番独到见解。
他懒懒的扫了姐姐一眼,嘴角微微一撇,带着淡淡的不屑说道:
“能和父亲谈这么久,说的定是什么经济仕途之道,蝇营狗苟而已。
不过是热衷名利的庸俗之辈,何必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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