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自己儿子是什么货色她还能不知?还能没个数儿?
不免对柳湘莲的用意产生怀疑,狐疑的审视他:别是看我儿子傻乎乎的就跑来骗钱吧?
见薛蟠仍在傻呵呵念叨,她转头就啐:“你懂什么戏园子!听戏都听不明白,净胡思乱想做美梦!”
说完又回头对柳湘莲笑了,婉拒道:“二郎莫看他人模人样的,哪里做得了这样的买卖!
此事休再提了!”
柳湘莲也不着急,毕竟不是小事儿,微笑饮茶。
薛蟠把眼一瞪:“我怎么听不懂戏了?虞姬的剑我都能瞧出真假来!妈你知道不?”
“什么真剑假剑?”
纵然是亲生儿子,母子连心,薛姨妈有时也完全跟不上趟儿。
见他妈果然不解,薛蟠仰着脑袋得意说道:
“虞姬手里的剑定是假的!
不然她干嘛要用楚霸王的剑来抹脖子?岂不是麻烦?
妈妈还笑话我哩,竟连这个都想不明白!”
薛姨妈气的心神恍惚,玉体摇荡。
自己当年也是如花美眷,怎么生出这么个蠢笨的儿子来?
心头哀叹,都懒得再搭理他。
见状,柳湘莲笑说道:“伯母且息怒,在小侄看来,薛兄为人义气,仗义疏财,性情是极好的。
如今只不过是年纪幼小,缺少历练罢了。
孔圣人也是十五岁才有志于学,薛兄正逢其时呀。
再者说,这世上谁又生而知之?
能为才干,通通都是从事上磨炼出来的!
若只管将他拘束在家,任事儿不做,空耗岁月,那才是真正害了他。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伯母不可不虑呀!”
薛蟠听了顿生知己之感,转怒为喜,热泪盈眶,双手奉酒敬道:“好兄弟!还是二郎你知我懂我!”
一饮而尽。
看着儿子被人几句话便说的恨不能认作亲兄弟,薛姨妈颇为无奈。
她当然知道‘计深远’的道理。
可再有道理,耐不住遇上儿子这等浑人,有理也无用啊。
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顺着说道:“二郎说的有理,还要你多督促他进学,勿要再整日浪荡。”
绝口不提开戏园子的事儿。
柳湘莲知道她心有顾虑,担心儿子受骗上当。
不耐烦这样彼此试探,也知道光说无用,这妇人谨小慎微,断不敢轻易许诺,还需外力施压。
“我知道,伯母定是担心薛兄为奸人哄骗,损失财货。
不如这样,就请西府的琏二哥和凤姐姐过来听听。
他们两位可都是精明人,定知利弊所在。
若是他们也觉得此事不妥,小侄绝不再提。
伯母觉得怎样?”
如何?当然不怎么样!薛姨妈很想拒绝。
可是面对柳湘莲温润莹澈的目光,以及殷切期待之情,她一个寻常妇人,心思柔软,实在不忍直接说出让对方难堪的话来。
况且,这话几乎等于是在说:你不是怕我骗你儿子吗?那便找你信得过的人来看着便是。
如何好再拒绝?
想了想,听听又何妨?
说不得他们两口子能驳得柳二郎哑口无言呢!
薛姨妈命丫头去请人,又关心问道:
“二郎不是要准备武举吗?怎么又起意要做戏园子?岂不耽搁时间?别误了大事。”
柳湘莲笑了笑,解释道:“伯母有所不知,自从琪官在薛兄的生日宴登了台,近来请帖不断,垒起来都齐胸高了。可他哪儿有时间一一赴会?兄弟几个一商量,干脆办个戏园子,喜欢的自来看便是,彼此两便。”
薛姨妈听了惊讶。
她只知《霸王别姬》这个戏本是柳二郎写的,并不知他和蒋玉菡的关系。
看来这事儿不是他一人的主意。
……
荣国府,凤姐院。
贾琏昨天和他珍大哥又逛了馆子,甚是疲累。
早上起来,去请了一圈安,回来又躺床上了。
听说薛姨妈派人来找自己,不禁有些纳闷:昨儿也没叫薛大傻子呀,这会儿子找我干嘛呢?
一问来人,竟说好像是商量什么合伙开戏园子的事儿,还是柳二郎提议的。
贾琏瞬间兴奋起来,心情激动,光着脚丫子,搓着手在屋内来回踱步。
他成日里眠花宿柳,交游广泛,哪儿不知刘氏新戏的名声是何等如日中天?
已经不是声名鹊起了,简直是点了窜天猴呀!
而且琪官就住在柳家,二人亲若兄弟。
作者、伶人都有了,剩下的无非是搭台子而已。
他俩要是开戏园子,还能不赚钱?
自己运道来了!
想清楚此事利弊,贾琏生怕去晚了没自己的份儿。
慌里慌张披上外衣,蹬了靴子,也不及仔细收拾,就往外冲去。
不料,他媳妇凤姐也正面色潮红、走路带风,急匆匆往回赶。
夫妻俩一出一进,差点儿撞了个满怀。
踉跄止步,大眼瞪小眼,狐疑的看着对方。
贾琏本以为只叫自己呢,这时才想起,来人说的好像是请他夫妻俩。
哎呀!柳二郎何其不智!好端端的叫这婆娘干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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