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愧意在黑暗中慢慢的亮起。“不是,反正睡不着,我也正想去!”路飞披上棉衣趿拉着鞋下了地。两人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一前一后的出了院子,转到街角的茅厕方便之后又小跑着回了院子,进院子走在后面的关好门,进了房间缺间余二河也坐了起来,手里正摆楞着尹强刚刚放在炕上的旱烟杆。他捏着烟叶子正朝烟锅里塞,“爹,您也醒了!”尹强赶忙凑上前要把烟锅点着。余二河用手盖住了烟锅:“我就塞着玩,这关门闭户的抽起烟来太呛,你好这口没事,娃们还小。”尹强臊眉耷眼的韩笑了两声,一掀被子钻进被窝:“那您就塞着玩,我也不抽了。”“这烟还是少抽些,抽多了对肺也不好。”路飞也进了被窝,随手将煤油灯的火拧成了豆大丁点。“是,是!”尹强这么应着转而又道:“以后即便想抽也得寻思着,这没了生计,烟叶子都买不起喽。”房间一阵沉默后,余二河将烟袋杆里的烟叶有倒回眼袋杆子下面挂着的小布袋里:“我听着刚才是飞机的声音,我记得前两年时候来过县城,当时不是说飞机场修好就让大水灌了?”路飞平躺着胳膊垫在脑后,眼睛看着黑漆漆的顶棚:“头先大帅要建飞机场就在望春村与建昌村之间的旧学田,那里地势低洼,一下暴雨就变成了一片汪洋,雨天也不适合起降,还没投入使用就已经告废。现在的飞机场就在城东南近郊的昌宁宫、吴南社、赵家庄三村之间地带,占了上千亩的地。”“呦,那占了那么多地村民咋种地?”尹强问道。路飞眨了眨眼睛,此刻也没什么困意,索性就又坐起来:“这事说起来还是前年初春,那时候正值许多人家把粪送到地里准备春耕;突然县政府派人将飞机场用石灰线划定,老百姓可不就靠着地活着,这一圈可就什么都没有了。那会儿,好多村民都觉得活不下去了,昌宁宫还有人跳井死了。”“哎,我那柿子树,酒作坊都没了,我可都有死的心了。”尹强颇有同感的叹息着。余二河将烟袋杆拍在尹强身上,隔着被子也没使多大的劲,语气却有几分教训:“活着比啥不强,死还不容易,死了老婆孩子咋办。”“爹,我就这么一说,死都不怕咱能怕活着?您放心,我不可能扔下婆娘和孩子的。姐夫,你接着说,那后来呢?”“飞机场很快修成后,那么大的田地碾平了不过就是一大片夯实的平坦土操场,为给飞机遮风避雨在北边有三个大席棚,我去看过,那棚前的木杆上挂着个风向旗。后来大帅的航空队便驾机飞来,当时大帅这个航空队仅有从日本购进的三架飞机,一架为双翼型运输机,两架为单翼型轰炸机。可是到了夏天,阎锡山的航空队全部人员奉命撤回太原,机场告废了。这回昌宁宫、吴南社、赵家庄三个村的村民可高兴坏了,他们奔走相告,有的鸣钟击鼓,燃香放炮。凡是被飞机场占去土地的人家,各自辩认地界,划分畦堰,原先硬帮帮的土地上,到处镢刨锹翻,那可是人欢马叫,土浪翻涌。不几天,在这块被强行征占了的土地上,全部种上了小麦。可巧这年秋雨冬雪比较充沛,次年春天也下了几场雨,到农历四月中旬时,齐腰的麦田已经开始泛出杏黄色,麦浪在微风中翻滚,眼看就是好收成的一年。”路飞眯着眼,一脸的憧憬,仿佛丰收就在眼前,仿佛他也是村庄中一员。接着他严肃起来话锋一转:“可就这时候,阎长官命令,空队重新返防。要立即毁掉麦田,限期恢复飞机场原状。村长及农民们跪在地上苦苦求告,希望宽限几天,一俟麦穗稍成,保证三天内抢收完毕。那些官兵那会听村民说什么,谁敢不遵命者,就要以私通共产党论处。就这样,那上千亩即将成熟的小麦在人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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