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的在桌边坐了下来,她心里很清楚,张芳本来就容不下自己。自己进不了张记,那就没有名分。她在乎名分吗?可以从开始到现在就没在乎过。甚至她觉得像现在这样也挺好,但她那天看到张春明夫妇带着张蕊看张芳的演出,心里又有着不尽酸楚和失落。她多想和张春明像一家人一样,而现在什么都不是。堂屋里的张春明沉默中轻轻叹口气,他知道这件事不能对严彩蛾提,女人除了担心做不了什么有益处的决定。他更知道不能对张芳说,自己女儿的性格是刚烈的。更何况这件事只是王纯对自己说了一点点是曹田小雅的想法,但仅仅这点想法就足以让张春明心惊。尽管现在天津的治安还算不错,尽管洋人都有各自划归的租界,但洋人的烧杀抢掠的劣迹像是贴在人们疤痕上的一张薄纸,只需一阵风就能吹开看到伤痕。尤其这几年日本人占领了东三省,那边逃难过来的人更是把日本人罪恶看的清清楚楚。被日本人惦记上就绝对不是好事,哪怕只是个羽翼未丰的曹田小雅,或者不能这么说,毕竟这个曹田小雅是特派的翻译官,他的父亲就是个中国通,他更是个披着人皮的狼崽子。想来想去,张春明决定给张芳定亲,哪怕让女儿早早的成亲,也要断了曹田家的念头。这么想着他就想到余振生,又听张芳说自己请不动余六河,便不顾身份的亲自站在街上等着余六河。可是这些事,他又不能对余六河言明。不说透是自己看中余振生,说透了就是求着人家娶自己的女儿,这里的意思可就变了味。所以,他等着余六河能够给自己一个答复。听到余六河并没有直接决绝,他到稍稍放了点心,又跟着说道:“我也是才听说余长官就要道hen省上任,想着若是您走之前能商定此事才好,所以今日才冒昧的提出我的想法。”余六河沉思了一下,对于振生来说这的确是件好事,五哥不在了自己本以为留在天津,现在时局变化不得已又要离开。自己在的时候,像彭晋武这样的人都会另眼看待余振生,自己一走那振生就没了依靠。人心这东西难测,人又是都是趋炎附势的,要是真能做了张春明的女婿振生也算是在天津扎根了。“张兄,您的美意我替我二哥谢谢您。这件事我倒觉得也是件好事,我这次去河南之所以走的急,就是想绕路回趟山西,不如我把您的想法带去,听听我二哥的意见。不过您放心,据我所知振生尚未定亲。”张春明听了脸上就露出笑容:“这感情好。”“不过,这个媒人我是做不了,我这一去什么时候回来就不知道,恐怕耽误了孩子们的大事。我觉得倒是有个人合适”“你说我姐夫雷霆?”张春明眼睛一亮,心里懊悔怎么把这么层关系忘了,雷霆前几天才离开天津,说不定今天都已经回到汾阳过中秋节了,要是那时候让雷霆做这个媒人,恐怕现在都能接到报喜的电话了。“不,我是说雷正!雷家出了那么大的事,雷霆在丧期是没办法做媒人的,您这事说的好像很着急,既然这样就请雷正出面才好,而且雷正私下里和我二哥交情也是要好的。”“正是,正是,真是太好了!”张春明憋了好几天的事,好像一片乌云一直笼罩在心头,现在有了解决的办法就仿佛乌云被阳光撕裂开一条缝隙,有阳光招进来心里有了希望:“我这就给雷家发电报。振生他六叔,你稍坐片刻,说好了不许走,晚上一定要留下来!”他这么说着仿佛又不放心一样,要出去发电报又折身回来走到内院的门前冲里面说着:“彩蛾,振生他六叔今天也留下,我要出去办点事,你陪他六叔说说话,别干冷了客人。”这心里一高兴,人的精气神提起来,就连称呼也直接从余长官变成了振生他六叔。余六河听着便笑了笑,抬头看看时钟又在想:“振生去了半天,也该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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