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繁露·阴阳出入上下篇》云:“秋分者,阴阳相伴也,故昼夜均而寒暑平。过了这一日,便是日渐昼短夜长。自从隔壁群青化工的开业,张记的日渐冷清。天将黑,张记的铺子就已经上了门板。堂屋里张春明和严彩蛾正带着张蕊在堂屋吃饭,伙计们依旧是在灶房门口的长廊里或者蹲着或者坐着,一人捧着一碗冒尖的饭菜凑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吃着。“小蕊,快点吃啊,等下吃好了咱们就去看姐姐好不好?”严彩蛾给张蕊的碗里夹着菜。张蕊嗯了一声,熟练的用起筷子,一个夏天下来小姑娘又长高了一些,整天在院子里玩小脸也晒得黑红,但依旧乖巧可爱。张春明放下筷子,漱了漱口口站起身来,顺手揉了揉张蕊的头就朝灶房走去。伙计们不管是蹲着还是坐着的都急忙起身,张春明便道:“你们吃你们的!振生,你吃完跟我们一起去。”栓子三下五除二的扒拉完自己碗里的饭,他听让余振生去跟着去就高兴,比让他去看还高兴,放下饭碗就说道:“我去把骡车拉来。”余振生心里是很想去的,听说张芳的学校租了权仙电戏院作为这次义演的舞台,那被称作电戏院的地方和戏院不同,位置在法租界。和传统的戏曲舞台不同,那里经常会放些“外国杀人刑法”“天津洋人跑马”的片子而且在放映的过程中还穿插很多歌舞表演。不过那里的票价过于天津的老百姓来说过于昂贵。一张票要一元五角,而张记订一个月的报纸只需6角。这么贵的票价即便余振生现在有些私藏的小钱,也是觉得很难担负得起的。平时去那里都是租界里的洋人和少数有钱人,一想到今天也能到那里看演出,想想都觉得很兴奋。而这兴奋之中还夹杂着对自己作品的期待,更夹杂着是否能见到六叔的复杂的心情。按说平时余振生从不到六叔的工作地方去,他不想给六叔添麻烦,更不想自己身上总罩着有个在做官的六叔的光环。尽管这些对于张记的人来说都不是什么秘密,但余振生还是觉得踏踏实实做自己的学徒更安心一些,哪怕那时候张春明对自己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好。“还是拉胶皮去吧,骡车进不来法租界的。”余振生也放下碗,一只手拉住栓子。“也是哈!那我拉掌柜和内掌柜没问题,你怎么去?”余振生想说我走着去就可以了,忽然听到有人在院外拍门的声音,栓子已经起身就径直的跑去开门,就听他几乎是带着喜悦的惊呼:“六叔!”余六河带着笑容点点头:“我来接你们掌柜和振生。”“六叔,您快进来!掌柜的,有客人来了!”张春明微微的征了一下,对于余六河他是只闻其名未见过其面,要怎么样他也想不到这位在国民政府经委会的官员会来到自己的家里。只是不易察觉的一怔,便很快反应过来迎了过去:“这位是?”“掌柜的,这位就是振生哥的六叔!六叔,这位就是我们家大掌柜!”栓子热情的介绍着,朝廊下看去余振生还站在那里便使劲的朝他招着手:“振生,你快过来啊!”“幸会幸会!里面请!”张春明抱了抱拳,就请着余六河到堂屋。严彩蛾见来了客人,大致也听到院里的声音,忙叫着孙婶收拾了桌上的残羹剩饭,擦净了桌子请余六河落座。“这位就是内掌柜吧,听振生经常说起,二位对他很是照顾,我这个做叔叔的早应该来谢谢二位。”看严彩蛾忙着招呼自己,余振生说的很真诚。“余长官客气了,早听姐姐姐夫提起余长官给雷家帮了这么大的忙,雷家的恩人也是我们的恩人,本来也应该当家的见雷先生,当家的说怕人家说高攀的话。”严彩蛾虽然不管前面铺子的生意,但毕竟也是生意人出身,外面的事外场的话也是极其会说的。“你们聊着,我先去给小女换套衣服好出门。”她说完就拉过张蕊,走到门边看到余振生就站在门外,就轻轻的推了推说道:“去,进去跟六叔说说话吧。”余振生心里有些忐忑,没见到六叔的时候也挺想六叔,但见到六叔就觉得陌生,他无奈的进了房间轻声的说道:“师傅,六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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