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奇不奇哉!中州也无海,这座楼偏叫望海楼,什么意思?”
闻挺道:“哎呀,钱兄!这是望江归海,心存大志嘛!叫望江楼,多没气魄!”
孟行也道:“登乎望海一楼,凭栏远瞩,悄然而思:古之海天,已非今之目力所及;而望海之情,古今一也!”
“……满嘴之乎者也,你要考状元啊!”
孟行哈哈一笑:“状元也是想考的。”
“哈哈,你可真是……”
正这时,王景略已到,看到这三人旁若无人大吹牛皮,不由大大厌烦。
他快步走上前去,喝道:“口气这样大,也不知有几分真才实学?当日在秋雁楼被伱逃过,今日撞上,少不了要向你讨教讨教!”
“……”
孟行一看到王景略,知道找茬的来了,这也是早有预料。
方才在上楼的事上又戏弄了他们一番,来而不往非礼也,王家不想找回来才怪。
王家不主动,他还要主动,如今王家主动,倒省了他自己发飙。
今天他是奔着刷《名扬天下》的成就来了,背景板已经选好,就是这个王家!
“是你!”孟行看到是他,决定先震慑他一下:
“听好了:
极路相伴行,程途爱染绯。
卿卿交颈羽,待到乐乡帷。”
“……什么?”一旁的钱谦益与闻挺不明所以。
王景略显一开始也是不明所以,而后心中一动,忽然慢下脚步,一步一步停顿,越走越是艰难。
他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只因他想到,前两日他在秋雁楼也做了一首诗,写的是:
“遇风同栖憩,尘风旅力飞……”
而孟行这四句,与他四句连在一起,也成一首五律,竟十分相协!
明明是两人作诗,却能合为一首,岂不是奇哉怪哉!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王景略并非蠢材,已是意识到可怕之处:
当时他写诗时未与此人起冲突,写的也仅是一般,并未有什么反响,但此人竟记住了当时他写了什么诗!
此人博闻强识也就罢了,能够给他续诗,而且看上去几乎是一人所作,非得是才学碾压他,才能做到这样信手拈来!
因此王景略越走越慢,越走越难困难,最后,竟停下脚步,头上冷汗不断冒出。
而在旁人的视角之中,是他气势汹汹去找孟行,快步而行,但是孟行忽然一句听好了,吟了一首诗,他便忽然停下,随后额头肉眼可见冒出冷汗,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与他随行的另一名王家子弟忙问道:
“景略,怎么突然身体不适?”
“……”
王景略心中天人交战,一边是家主的交代,但另一边,他已意识到自己若要考教此人才学,只能是丢人现眼,丢他自己的脸不要紧,若是因此丢了王家的脸面,那便难辞其咎了!
“……快扶我走,快去找王摩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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