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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朝中不少寒门子弟联合上奏,强力要求必须严惩不贷,打着便是这个旗号,唯恐有刁民做出鸠占鹊巢偷龙转凤的事情!
但……但这也太狠了。
这附籍的农户,也是因为流民安抚政策,也算合情合理的农户。
是农户,苏琮可以重新考试。
瞧着一个陌生人都如此震撼,作为精心培养了苏琮十年的父亲,苏从斌自觉此刻就像遭受挖心之疼。可钟刑这锦衣卫指挥使,这帝王心腹已经将态度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他若是再有些奢求,恐怕……恐怕苏家最后的颜面都要没了。
暗暗踩了自己脚趾,苏从斌逼着自己一字一字,傲然道:“多谢沈书吏挂心,我信琮儿!与其祖父,户籍在京,祖籍金陵便可。剩下文书手续,我会派人去金陵办妥当。”
沈书吏闻言,压住种种震撼,转身去拿起书柜中的商籍登记册。
苏琮瞧着册封都是灰暗的褐色,垂首眨眨眼,然后缓缓挺直脊梁,逼着自己去看,去看商籍,去看自己新的户籍。去也看属于自己的根。
他的祖宗也是辉煌过的。
所以商籍册中,他们苏家是在前列的。
沈书吏一笔一划书写,忽然间都觉得自己写习惯的文字,有瞬间重如千金。毕竟他这落笔,就抹平了九岁秀才公的骄傲。
但……但也无奈,苏琮耀眼,或许也伤了其他人的利益。
这世家子虽有些家学底蕴,但也要一起承担家族的风险。
感慨着,沈书吏重重落下最后一笔,再缓慢的敲上顺天府礼房的印鉴。
一炷香后,苏琮望着自己到手的,褐色的户籍文书,郑重的弯腰双手接过:“劳烦沈书吏了。”
“客气了。”沈书吏瞧着态度如此谦和的苏琮,以及苏家一行人,起身含笑送着人离开。
“您留步。”苏侯感谢过后,瞧着某些似乎听闻消息来看热闹的人群,抬手拍拍苏琮肩膀。
苏琮无所谓:“父亲,我没事。咱们还得去吏部。抓紧时间办妥,敲定名分问题。免得突生波澜。”
对此苏敬仪也只能表示认同。
因为他眼睛不是瞎的。
他的名帖是……是杏黄的。是勋贵嫡长的专属颜色。
“走!”
暗中看热闹的众人:“…………”
“看起来,这真假少爷还挺和睦?”
“昨晚驿站,据闻那假少爷嘴皮子是利索的。”
“也不知道这利索的,回家以后会怎么样?”
“这苏家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提供笑料。”
一行人也不管当事人能不能听到,说得是眉飞色舞。
苏敬仪再一次咬牙安抚自己初来乍到,要入乡随俗!
憋着一口气,办完最后一个吏部手续。苏敬仪瞳孔震惊,望着一路卑躬屈膝还塞钱的侯爷爹。甚至其他部门都是小吏接待,都还没锦衣卫看中!
等确定自家马车内安全后,他没忍住直接开口问:“爹,治家不严会如何?这罪很严重吗?为什么拿个名帖您也要这么恭敬啊?对小吏也很谦逊还给钱!”
“丢官闭门思过是轻的。”撞见苏敬仪凝重的表情,仿若在积极融入苏家嫡长子这个身份了,苏从斌想了想,干脆也不隐瞒直白道:“要是被看我不顺眼的仇敌拿捏住做文章,恐怕就是抄家流放。毕竟你们抱错的地方是国庆寺,是公主和帝王彰显慈爱,是为国祁福的时候!往大了说,苏家没有忠君爱国之心!”
苏敬仪如遭雷击。
这……这莫不就是传说中的文、字、狱?
还能这样拔高立意吗?
困惑着,苏敬仪又扭头看看苏琮。
苏琮也很肃穆:“咱们眼下做错事,盯着我们的人很多。还是谨慎些好。其他人虽然有怨,却也不敢明面上拦着。就好像民间俗语,伸手不打笑脸人!
说着,他低声道:“且这些部门,都是与勋贵传承有关的部门,是能够弹劾监督勋贵的部门。自然要上上下下都打点到位了。”
苏敬仪恍恍惚惚,想了又想,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那……那要是认了治家不严这个罪,然后戴罪立功呢?这样我们是不是就理直气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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