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你看。”素素的手是真快,早在地上拾起件月白缎子肚兜儿。
淡蓝缎底绣紫罗兰小花,背面却是乌墨浸透,写着两行诗——
“啼断日斜影,杨柳小腰肢。”
萧元辉是本朝书法大家,字帖满世洛阳纸贵,这字体一看就是他亲笔。绿棠含笑命素素收好。
文侯夫人随后走来,面无表情地命老嬷嬷服侍紫芫穿衣,沉声道:“晋王殿下与侯爷议定,命紫芫做媵妾同入王府。”
“侄女谢伯父伯母成全,谢大姐姐玉成。”
紫芫穿好衣裳,擦去脸上泪痕,掩不住一抹得意。
她虽是二房庶出,作为嫡堂姐的媵妾,入王府必得侧妃之位。
文红药已是残花败柳,她却是完璧之身,将来必能得晋王独宠。若能生下世子,废黜王妃也不是难事!
这些年,在红药与绿棠两个嫡姐身上受的屈辱,她都能讨回来!她要为死去的小娘争口气!
“大姐姐,今日之事不是紫芫没廉耻,实在是殿下兴起……”紫芫跪伏在红药脚下,泫然欲泣:“只愿将来同心侍奉殿下,紫芫不敢它想。”
此刻见木已成舟,再无转圜余地,文红药只能压下满腔怒火。
紫芫知道她的隐秘事,不得不暂时笼络,以图将来。
她从头上拔下一支金凤吐珠宝钗,缓缓插入紫芫蓬乱的发髻中,恨意不绝。
“三妹妹别怪姐姐责备。殿下风流不羁,可你是闺阁女儿,怎能行出这等下贱事?既然殿下喜欢,做姐姐的自无话说,你我姐妹情同一人。”
绿棠远远看着,都能体会到文红药的恨意。
父亲与舅舅百般设局调停,好容易将她与晋王的婚事议定,偏偏就在订婚当日,未婚夫与堂妹苟且偷情。
萧元辉还能毫无愧色,光明正大地要求在正妃媵妾同嫁。
这样的消息,明日必定满城皆知。
文家的女儿,长房嫡女的是贤惠到天边的笑话,二房嫡女的是克死父母的不祥孤星,二房庶女是与准姐夫苟且的小浪蹄子。
赫赫扬扬的北宁侯府,简直是人间的奇葩。
众人各怀心思,再次上楼看戏。
绿棠坐在红药身边,笑吟吟地吃着茶果。
“三妹妹出嫁时,我这个亲姐姐要准备些礼物陪送。”
紫芫又攀上文红药,对绿棠再次冷落下来,“二姐姐嫌我是庶出,父亲母亲的家产我不敢动用。紫芫嫁入王府做侧妃,自有皇家份例,不敢劳动二姐姐。”
“哦?大姐姐许你做侧妃了?还是殿下许你的?”绿棠装作好奇,笑着探问。
大梁亲王婚配,有正妃一名,侧妃一名,侍妾两名,良家子八名。正妃与侧妃都有封号,需皇室指婚。
紫芫脸颊绯红,含羞道:“殿下说,我乃是贵媵,可为侧妃。”
晋王将她推倒在软榻上,情急中确实说了这句。
“三妹妹年轻貌美,在殿下面前述说仰慕之情,又自荐枕席。怪不得殿下宠爱妹妹。”绿棠嗤嗤地笑起来。
如今看,文家个个都是不祥之女,萧元辉娶哪个都好不了!
她喝着茶,看文红药怒火满腹,文紫芫噤若寒蝉,简直笑不可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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