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日前谎报自己的家乡就在阿尔盖草原的寄籍部中,于是含糊道:
“也行吧肯定是比柯达鲁部暖和得多,最起码不像那边儿的人那般野蛮无礼。”
话毕,谢昭突然看到了什么,她眼神微凝,上前借故观察往生台上的尸首。
那些骸骨看起来,正是最近一年内寄籍部死去牧民遗留下来的。
其实很好辨认,因为尸体风化的状态类似、且差不多是同一时间的那几十具遗体,便都摆在一起了。
谢昭正想用什么借口才能正大光明的去看看这些遗体,便目瞪口呆的看到这样一幕。
一身清冷气度不凡的卓南,从容不迫的走到那一列尸身前,随手一挥逼退一只鹰鸠,然后半蹲下身,静默的看着遗体上的伤口。
怎么个意思?
在北朝邯庸祭拜人,现在流行这么个流程了吗?
《北朝邯庸志》里也不是这么说的啊
谢昭被卓南的举动搞得一愣。
只见卓南带上一副羊皮手套,毫无避讳的拨开地上尸体的伤口,然后淡淡道:“粗略看起来伤口处略深、呈现尖锥状,是马枪。”
谢昭一顿,一般人勘测伤口会得到这个结论,她也有并不意外。
她只是不动声色的蹲下身来,凑在卓南旁边去,探头也跟着看了过去。
想了想,谢昭觑着眼试探道:
“如果说啊,在下是说如果啊——若是有人用刀剖开逝者的伤口,这在北朝邯庸,是不是一件非常不道德的事?”
卓南微顿。
他皱着眉缓缓看向她,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眼底闪过一抹警觉。
“阿昭姑娘不也是北朝邯庸人么,甚至你的本家还来自寄籍部。这个问题,为何还需问在下?”
“.我就随便问问。”
谢昭一顿,旋即赔笑道。
《北朝邯庸志》上可没有写这种东西,但是南朝天宸讲究一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伤,也不晓得北朝邯庸人是怎么个规矩。
照理说他们连天葬都觉得没什么所谓,那她偷偷剖一下尸,应该也不算很罪大恶极吧?
再说此间事了,她拔腿就跑回关内了,届时即便是被卓南怀疑什么也无所谓吧?
谢昭用余光偷偷瞄着卓南,状若毫不在意的蹲下身,然后快速抽出小腿马靴上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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