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守深宫多年,只怕早已不在意那些虚名了。
卓南静静看着谢昭火光照射下完美的五官,她的容颜在夜晚中显得格外柔和的棱角。
但是只有我自己清楚,其实我也十分‘嫉妒’他们——嫉妒他们可以在外面玩耍、读书、骑射,在父母膝下无忧无虑的长大。
卓南微怔,打量了他一瞬。
“不过,我家老爷子和舅舅们倒是常说,我与我母亲极像。”
有时遭逢天灾人祸,或是气候恶劣时候,生活便格外的困难一些。
“你既是家中嫡女,本该受家族重视。既然如此,又因何少时离开家族,甚至成为流浪者?”
卓南微怔。
“令尊只有令慈一房妻室.倒是难得的痴情人。”
邯庸人牧马放羊,早些年生活十分贫苦。
可能是在下那时候太小了吧?初生牛犊不怕虎,完全不知道怕的,忝居高位、走南闯北,还真将‘家里’的‘火’逐渐扑灭。”
她的糊涂父亲威帝晚年确实只独宠一人,但独宠的却并非自己的发妻孝淳皇后谢皖,而是贵妃柏氏。
谢昭咋舌。
虽然她的母亲过世后被先帝追封为孝淳皇后,以“孝”“淳”为谥号,可见对其敬重。
谢昭嘴边的“昔年南朝第一美人”险些冲口而出,好在她及时刹住了话头。
不过
谢昭若有所思的轻轻挑眉,按照北朝邯庸传统,只有嫡出子嗣才能继承家产。
即便身世显贵之人,亦有不为人知的苦难。
于是,这厮当即收起那点刚刚升起的一丢丢愧疚之心,半真半假的说着闲话。
卓南想起自己儿时身处的复杂局面,一时没有吭声。
但是片刻后,却听谢昭突然笑着道:“人都会长大的,不过家弟小时真的可爱得紧,老头子兴许对他寄予厚望,所以素来对他不假辞色,十分严厉。
“那阿昭姑娘的母亲.”
直到后来南朝这几十年里,代代都有天赋异禀的绝世高手天骄降世,北朝人的凶狠爪牙才收敛几分。
谢昭闻言失笑。
卓南眉心微动,不动声色的在昏暗中静静注视着她。
“你们姐弟都是令慈膝下所出,他小时粘你,想必如今你们应该感情也很好罢。”
北朝邯庸重嫡庶,家中嫡子嫡女大多被重点培养关照的。
卓南半晌都没有听到谢昭说话,不禁诧异的抬头看向他,却猝不及防看到谢昭眼中来不及收拾的哑然。
后来南北通贸,北朝邯庸人的生活也渐渐好起来了一些。
不过,我很小时便被家中长辈送到旁的地方教养长大,弟弟自打出生就一直养在母亲膝下,他很是可爱,我们却鲜少相见。”
谢昭是个闲不住的人,许是被卓南的问题勾起了回忆,许是见卓南少见的主动与她唠起家常,因此月夜之下,难得也生出了几分闲谈的雅兴。
卓南闻言一顿,面带安慰同情。
“后来家中对我另有安排,将我送到旁的地方修行。我便开始沉迷于习武,世界很大,我在外面混迹多年,慢慢回家见他的次数也就慢慢少了。
谢昭眼里亮晶晶的,还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谢昭闻言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但眼中的光芒却微微暗了暗。
“.因为人,都是要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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