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莫测,引着白马在后,兼之二人都带着斗笠面纱,将面庞遮得严严实实,越发显得清俊逼人。好容易走到一家旅舍下榻,徐竹琛在楼下拴好马,上楼时,便被引路的小厮塞了一张字条。她有意观察了一番,一楼客座上谈天喝酒的人,没有一个向她投来目光,足以说明这种事在沅宫是司空见惯。
沅宫着实不容小觑。徐竹琛想着,一路进了客房,便看见坐在床前,闭目弹剑的肖楝。
“明妃初出汉宫时,泪湿春风鬓脚垂。低徊顾影无颜色,尚得君王不自持。
“归来却怪丹青手,入眼平生几曾有。意态由来画不成,当时枉杀毛延寿。
“一去心知更不归,可怜着尽汉宫衣。寄声欲问塞南事,只有年年鸿雁飞。
“家人万里传消息,好在毡城莫相忆。君不见咫尺长门闭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
她手中握着星陨,只微微出鞘,黑红相杂的剑身只露出一截,在她的低声弹唱中,仿佛发出了幽幽微光。仔细看去,才能发现那是她凭借功法聚起的内力。
徐竹琛走到她对面坐下,一面给二人调息顺气,一面读信。她读完了,将信纸递给肖楝,起身拿过星陨,摆在桌上,用手指点着剑鞘,接着肖楝的歌曲唱下去:
“明妃初嫁与胡儿,毡车百辆皆胡姬。含情欲语独无处,传与琵琶心自知。
“黄金杆拨春风手,弹看飞鸿劝胡酒。汉宫侍女暗垂泪,沙上行人却回首。
“汉恩自浅胡恩深,人生乐在相知心。可怜青冢已芜没,尚有哀弦留至今。”
肖楝轻轻抬起头看她一眼,笑道:“汉恩深浅胡恩深,你也不怕被人听到了,捅到官府去。”她说罢,低头去“看”那张信纸。
信纸上的墨水皆是特制而成,浓重而纹路清晰。写信的人知道肖楝会看,特意选择了这种墨水。徐竹琛盯着她的身子,一瞬间有些恍惚。她定下心神,待到肖楝读完,才望着她的眼睛,与她相视一笑。
“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剑’。”肖楝把信纸捏在手中燃了,打趣徐竹琛道:“才教了几天的弟子,便能够虎口脱险,从沅宫的杀手手下逃脱。跟在你身边,果真是能逢凶化吉。”
徐竹琛笑道:“你与我一路下来,受了这么些伤,吃了这么多苦,也说得出逢凶化吉来?”
肖楝摇摇头:“我可记得,你我还小的时候,你与我相逢在笥楝树下那一次。彼时你母亲不是重病缠身来着,后面没多久,我便听说她好起来了。”她说着,见徐竹琛没什么反应,便敲敲自己的额头,“我又记混了?”
徐竹琛却定定地盯着她看了一会,说道:“你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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