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提前一步出发了。
要事?
禹城有何要事?
是什么事吗?还是……什么人?
石松只觉得头颅好像被谁割开了一块,雪白的天光漏了进来,好像有什么人站在他身前,而他十分快活。
是谁呢?
一身月白色的衣服,熟稔得仿佛与他打小相识的那个人。
身上有清甜香气的,学什么都十分迅速的那个人。
脸上写满了痛苦的,被所有人征讨的那个人。
拉住他的手,夺走他的内力,将他狠狠推下山崖的那个人……
石松心中一阵抽痛,无数过去的记忆,属于过去的美好片段从他脑海深层泛起波涛,拉扯着、强迫着他去回忆。
他看到竹琛和韩令比试轻功,二人的身影如穿花蛱蝶,轻盈飘逸;他看到三个人坐在草丛中假意“传功”,竹琛和老韩都做出了痛苦的神色;他还看到远远的地平线上落下来一轮红日,他策马奔驰,竹琛和老韩的马在他身边,三个人大声唱着歌,追逐落日。
他看到无数过去,那些碎片最终定格在韩令脸上——将他推下山崖的那张扭曲的脸。
老韩,韩令,你为何如此?
石松颓然地向上看去:这间屋子是储存柴草的柴房,他身下垫着的是柔软且泛着潮味的枯草,左手边上,是一摞一摞木柴,扎成捆堆放着。石松头靠墙躺在门的正前方,有不知名的虫子闻到血腥味,在他空荡荡的右臂处焦急地爬来爬去。
石松咽下口中苦涩的血腥味,郑重地对小女孩行礼道:“小妹,我乃眉川石百川之子石松,多谢小妹救助。”
他单臂行礼,看上去滑稽无比。女孩也学他的动作,说道:“我乃禹城芽夏村的珊瑚。”
石松一愣,忍不住笑道:“那真是缘分,我家有一小妹,乳名也唤作‘珊瑚’。”
珊瑚点点头:“对呀,就是因为你老是在梦里喊‘珊瑚’,我猜珊瑚对你很重要,所以才给自己取名珊瑚的。”
石松看她满脸认真,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么,珊瑚,我会像对待我妹妹一样对你的。”
珊瑚看着石松,想了想,说:“那好,你先把这汤喝了。我急着走,不能被阿爹阿妈发现。”
石松便伸出左臂,捧起木碗,大口喝了一口碗里的汤。
这汤极腥,还带着一股骚臭味,凉了之后,更是让人难以下咽。石松喝了两口,将碗中的肉片嚼了两口咽下,忍不住皱起眉头问珊瑚:“这是什么肉?”
珊瑚背着手站在草堆旁,笑道:“我阿爹打的豹子肉,不好吃,但是饱肚子。”
石松听了她的话,便捏着鼻子将碗中的汤一饮而尽。腥气萦绕在他口腔鼻尖,逼得他险些吐出来。
珊瑚看他喝完了一整晚汤,满脸都是欣赏。她收回木碗,转身要走。
石松有些急迫,连忙伸手拉住她,问道:“珊瑚,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珊瑚站在房门边,笑着说:“明天再来,我告诉你。”
珊瑚走后,石松小心地从裤腰带的夹层里摸出两袋膏药——那些随身携带的瓶瓶罐罐,估计早就摔了个粉碎,不过这两袋金疮药,还是完好无损。
石松出门前,父亲特意给他换了这条腰带,还告诉他,在危急时刻,这腰带真的可以救他的命。
现在想来,多亏了父亲深谋远虑。若是没有这两袋金疮药,石松就算在芽夏村醒来,也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臂慢慢腐烂。
现在只有一只手,石松便用牙齿咬住布袋一角,将布料缓慢地扯开。他的动作很小心,生怕那药粉洒出来一点。
等到打开布包,石松才发现自己多虑了。布包里面放着一层油纸,油纸被捆得十分坚固,粗粗的红绳让人十分安心。
这是父亲捆的,虽不美观,但有一种朴素的温暖。
母亲去世后,父亲好像一夜间老到举不动刀。之后,父亲有意无意地承担了母亲在世时的工作,无论是做饭还是替孩子收拾行囊,都做得一丝不苟。要不是父亲的手艺还是一样差,石松都要怀疑,父亲是不是被母亲上身了。
但不是,母亲已经去世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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