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人的内力。
王薰看出他心中所想,懒得戳穿,折扇一摇,说道:“这歌乐城里,向来是笑贫不笑娼。能够出入歌乐的人,鱼龙混杂是不假。但若是想要人高看你一眼,就必定得要别人高看你一眼。”
韩令察觉到,王薰说“笑贫不笑娼”时,牙关紧咬。他不欲深究,便老老实实地向王薰拱手一拜,说道:“谢过楼主。”
等到终于要登上这驾马车,韩令的心情又是有些波涛汹涌。
拜别对他们二人恩深义重的王薰与众姑娘,离开歌乐城这温情脉脉的所在,到底是令人不舍。
因为他知道,此去凶险,前路是一片抹不开的黑暗。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到歌乐,能不能再拥有这般简单温馨的快乐。
他有些晃神,是郑语一声“韩令”,才唤回他的神思。
“韩令,”郑语将火把递给他,韩令自然而然地把伙伴固定在车前,“我们出发吧。”
是啊,不是“我”,是“我们”。
无论走到哪里,郑语都在他身边,都不会让他变成一个人。
韩令眼眶有些红了,他假装是被火焰熏的,将郑语从轮椅上抱起,轻柔地放进车内。又将她的轮椅——也是黄花梨木,雕工精美,结实耐用,和一众王薰非要带上的干粮、衣物、银钱,都收好,放进车里。
他坐在车前,策马扬鞭,意气风发道:“驾!”
一路行到城门前,已是三更天。守门的卫兵打着哈欠,正眼也不瞧他们地点点头。韩令得了许可,便拉紧缰绳,准备出门。
正当时,那卫兵竖起长枪,眼睛瞪如铜铃,吆喝道:“喂!干什么呢!”
韩令连忙勒马,不明所以地堆出一个谄媚的神情,低声道:“大哥,我们什么也没干呀……没那个胆子……”
卫兵冲上去,伸手在韩令身上摸了摸,没摸出银钱来,便将一张脸拉得老长,低声呵斥道:“蠢材,懂不懂规矩?”
韩令点头哈腰地道歉,从腰间的锦囊里掏出一个口袋,点出二钱银子作为“辛苦费”。
卫兵却一把将他的手打开,吼道:“不是这个!”
韩令的脸上顿时堆满了愁苦,他靠在卫兵身上,不住地哀求:“大人,大人!我家小姐,小姐她,身体……再不去看,就晚了呀!”
卫兵横眉怒目,叱道:“说你是蠢材!你既然有急事,为什么不守规矩!这皇天底下,处处都是有规矩的!你若是不按规矩来,我可得好好查一查,帐子里坐的是不是‘小姐’了!”
二人正争执着,车帐内传来了一阵轻轻地咳嗽声。紧接着,一只莹润洁白的纤纤柔荑将车帘撩起了一个角,手里捏着一叠印着“歌乐通宝”的淡紫色银票。
一个柔软如汩汩春水的声音从帘中传出来:“凌寒,快给侍卫大哥拿过去吧。侍卫大哥说得对,凡事都有个规矩。下次不许这样了。”
卫兵接过一叠银票,喜不自胜。看到那只玉手,他也确认了帘中坐得的确是位小姐,一面想要谢恩,一面又怕冲撞了小姐,便做了个揖道:“多谢小姐体恤!”
马车行出去好远,他还在回味那只纤纤玉手。
前人有诗云:“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郑语的手腕上什么都没戴,越发显得洁白如雪。卫兵想着,叹了口气。
若非新来的那什么“司空大人”,让先前的秦州牧卷铺盖走人了,他也不会这样焦躁。那新上任的秦州牧,新官上任三把火,非要他们加强岗哨,严格盘查进出城人员。一旦被他发现渎职,还会被拉去打板子。
倘若没有这黄毛小子,他本是可以和那位小姐再搭上几句话的。
这厢卫兵还在想入非非,那厢,韩令驾着马车走出去几里路,一言不发。
他们出发前定下的落脚点是秦州的首府——明城。明城与歌乐之间隔着一座平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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