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王薰笑道:“我可不稀罕你带来的那些珍珠宝石的。要我说,你别再送我这一身的‘大礼’就好了。”
她说着,眼刀扫向韩令,责备之意溢于言表。
郑语察觉到二人间的不对付,柔声道:“姐姐说的是。不过我此番能够见到姐姐,也是仰赖韩郎君相助,若非如此,恐怕我都无法来到歌乐。”
王薰知道她在和稀泥,也不计较。她抬起一只素白的纤手,轻轻拨弄了几下发间的蝴蝶丝绦,问道:“你可想好了?”
她说这话时声音极轻柔,问出的问题却如刀锋般锐利。三人皆知道她所问的是什么,也都想知道个答案。此时,韩令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郑语看向王薰的方向,含笑点头。
王薰又问道:“你问心无愧?”
郑语轻缓但坚定地说:“是。”
“无愧于天?”
“是。”
“无愧于人?”
“是。”
“无愧于己?”
“是。”
“无愧于……你姐姐?”
韩令看向郑语,她面上仍是温柔恬淡,只是眉眼间,不知为何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哀愁。
她沉默半晌,笑着抬起头。
“是。”
王薰这才恢复先前的笑容,她笑着拍了拍郑语,想要说话,却叹了口气。
“小雨,你意已决,我便只能支持你。”她抚摸郑语,“我支持你,也相信你。”
郑语也温柔地笑着,叹道:“能得馥之姐姐相助,是我的荣幸。”
二人似是达成了什么默契,又闲聊几句家常后,一个小丫头跑过来叫走了王薰,屋内也就只剩了韩、语两人。
二人对坐,又是默默无话。
这情景让韩令想起雁山客栈的第一次相遇。此时时移世易,对坐的两人也历经了许多波折。
韩令想说些什么,他想感谢郑语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想对她道歉,想问清楚她与王薰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种种思虑,他最终说出口的是:“郑语,你还好吗?”
郑语柔声道:“我已无大碍,只需好好调养便可。韩令,你没事吗?”
韩令赧颜道:“惭愧不已。”
郑语便轻轻笑起来。她示意韩令坐到她床边,韩令起身,手中还攥着那张地图。
“馥之姐姐是不是捉弄你了?”她摸索着拿过地图,笑道,“我看得出,她对你没有敌意,只是爱捉弄人罢了。”
韩令闻言,苦笑道:“我只是没预料,闻名天下的王薰楼主是这样的性格。”
他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经历讲给郑语听,郑语听着,时不时莞尔一笑。末了,她说:“我方才觉得,馥之姐是关心则乱。这样看来,你也是忧心则乱。”
韩令笑着认下了“忧心”的名字,问道:“不过,王楼主的武功,竟与我同出一脉?”
郑语温和道:“是。馥之姐年幼时身体受损,无法修炼内功。她的奇功与你一般,都是无法修习内功之人才可学习的,化他人为自己,化外物为内在。”
韩令笑道:“楼主说她的奇功并非你所教授,我没想到,天下间,除你之外竟还能有人知晓这门功法。”
郑语也笑起来:“是啊,馥之姐的奇功,是我的姐姐所授。”
韩令从方才就想知道,这位不断出现在郑语与王薰对话中地“姐姐”是何许人也。可他看着郑语布满哀愁的脸,实在问不出口。这个念头在脑海中转来转去,倒是险些把他绕进去了。
他一时无话,郑语倒开口了。
“韩令,你想知道我姐姐的事,对吗?”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淡淡的笑意,“没关系,我们是伙伴。我们之间,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她轻声说:“我的姐姐,她叫郑谳。”
郑语十二岁时,姐姐十五岁,吃下了“药”。
薄暮的阳光被木门切割成一块一块,屋内昏暗一片,令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姐姐站在她面前,笑得浑不在意。初春的下午有些冷,姐姐逆光站着,冲她一笑,莫名又让她觉得暖和起来。
父亲站在她背后,看着姐姐,笑着捋了捋胡子:
“阿谳,今天是你十五岁的生辰,你长大了。”
姐姐会意,调皮地一笑:“父亲将我们带到这里,想必不只是庆贺生辰。”
父亲抚着胡须,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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