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楝。
……肖楝?
肖楝!别走,肖楝!
徐竹琛从梦中醒来,梦里的事已经佚散,不觉有些失落。她向着窗外看去,阳光刺眼,已是正午。
梦中不觉,醒来时早已饿得饥肠辘辘。徐竹琛带上剑下楼吃饭,这次没有遇到那对男女,让她有些庆幸。
她并不是一个眈于过去的人,只是肖楝对她太重要,而昨日的那个男子又太像她。
简直就像她的子女。
徐竹琛愣了一下,猛灌一大口凉茶让自己清醒过来。
今晚她要到雁山客栈把韩令拦回去,切不可继续胡思乱想。
吃过午饭,徐竹琛收好行装,换上轻便的衣装,将长发束起,向芷水赶去。
北芷水,南澧川。这是虞国流量最大的两条河。徐竹琛曾经横渡过澧川,为了追回一个人;今夜,她要横渡芷水,也是为了追回一个人。
徐竹琛叹了口气。
雁山客栈在芷水雁山交界处,这点人尽皆知。但芷水绵延几千里,光是流经雁山的,就有近百里长。盲目寻找,恐怕入夜也一无所获。因此,徐竹琛又去了昨天的茶馆。
她早就发现,茶馆里有位“江湖百晓生”。
徐竹琛进了茶馆,径直向柜台走去。一路的小二皆当她不存在,忙忙活活地去招呼别的客人,客人们也自顾自吃喝,盯着桌面不错眼。徐竹琛便知道自己猜得没错。
她走到账房面前,从襟中掏出一辆碎银,放在柜面上。
账房仍然风轻云淡地算着账,他一手将银子圈到自己面前,一面问:“姑娘要点些什么?”
徐竹琛执剑抱拳,低声道:“我要知道,今晚雁山客栈的浮桥会在哪里现世。”
账房终于抬起头来,撇了一眼徐竹琛,点了点头,伸出两根手指。
二两银子,真是狮子大开口。徐竹琛忍住了心中不快,又掏出一两银子。
那账房摇摇头,将两根手指摆了摆。
二十两银子。
徐竹琛一把将剑拍到柜台上,怒目圆睁,她白发红眼,这时候看起来尤其骇人。
那账房被她吓怕了,犹豫着弯下一根手指。徐竹琛作势拿了银子要走,账房赶紧将二两银子拢到自己面前,一面讪笑着,一面小心翼翼地避开徐竹琛的剑。
他又取出一张宣纸,飞快地写了几个字,递给徐竹琛。
徐竹琛看了一眼,上面时间明确,连向哪个方向走多少里都写得清清楚楚,不像作假。徐竹琛点了点头,又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柜台上。
正当未时,以徐竹琛的脚程,现在赶过去绰绰有余。
但她改了主意。
她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让韩令哪怕背上杀人的大罪也要去见,她要知道为什么那个人可以让韩令抛弃她和石松,她要亲眼见一见那个人。
徐竹琛点了一壶猴魁,慢条斯理地喝完了一整壶,如厕完才动身。
未时已过,韩令想必已经出发。她背着剑,哼着歌,慢悠悠地赶过去。
韩令的确已经动身,不仅如此,他比徐竹琛离雁山客栈要近得多。
酉时过半,韩令已经到了芷水河边。他小心翼翼地带上面具,一面看着书页上对方写给他的字句,一面盘算着还有多久才入夜,浮桥才会出现。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方一合上书页,眼前的河水里就出现了一道亮晶晶的丝线。
那些丝线越聚越多,彼此缠绕着,在粼粼的河水中流光溢彩。天色阴沉下去,一片乌云慢慢移到了雁山客栈的屋顶,四野的鸡犬似乎也惶惶不安,拼了命地叫着。韩令心跳如擂鼓,他翻开书页,看见上面出现了一行秀丽的小字——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徐竹琛赶到雁山客栈时已是戌时。天色完全暗沉下去,浮桥在夜里显得更加晶莹剔透,在阴沉沉的夜幕下仿佛发着光。
她听说过许多关于浮桥的传说,但仍是有些惴惴。她施展轻功踩上去,才发现浮桥比她想象得要结实许多。
徐竹琛踩着浮桥,一步一步向对岸的雁山客栈走去。
她走到最后一级,原本就阴沉的天空中猛然劈下一道闪电,云层中响起一声炸雷。待到徐竹琛上来岸,浮桥收起,乌沉沉的天空中便不由分说落起雨来了。
徐竹琛顶着瓢泼大雨,接着电光看清了眼前这座两层木屋的牌匾:雁山客栈。
此刻,整间客栈里,只有二楼的一间房间还亮着灯。灯火一豆,在狂风骤雨中摇曳着。
徐竹琛知道,这是在等她。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一跃登上二楼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