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着她。
冯姑姑心知韩令是想让她放晴霓一马,不耐烦地闭上眼睛,从袖中摸出二两银子递给晴霓。晴霓一时破涕为笑,忙转过身将银子塞到韩令手里,看到韩令的脸时,又不由得瑟缩一下。
韩令微笑着谢过晴霓,又对着冯姑姑作了揖,才跟着她离开。
晴霓失去力气歪倒在地上,一回头,却见后院里的人低着头各忙各的,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事。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袖,眼泪不自觉地滴落下来。
这厢晴霓低头垂泪,那厢的韩令跟着冯姑姑的脚步,一路绕到了主宅侧后的一个小院厢房里。
方一踏进院门,韩令就感受到皮肤有些发紧。他瞬间意识到四周有人在监视,便故作闲适状打量起眼前的院子。院子狭小,草木枯萎。房屋整洁而寒酸,墙角放着一张桃花心木的大床,正中一张旧木桌上放着一个包裹,打开后,里面是一整套月白点缀着靛蓝的衣装,剪裁考究,布料昂贵,几乎被韩令粗糙的手指刮破。冯姑姑一声不响地带着几个婢女出了门,院子周围监视的人也退到更远处。韩令在心里冷笑一声,表面仍是不动声色。他摘掉头巾,开始解身上穿着的下人的粗褐短装。
他把衣服解到只剩中衣时,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阵骚动。
韩令凑到门边,轻轻将门推开一道缝,想要听清楚些,却发现来人用了传声入密。他只得坐回桌边,心里却不免担忧起是出了什么大事。
过了没多久,冯姑姑叩了叩房门,低声道:“韩郎君,事出突然,今晚的宴你不必去赴了。请郎君做好准备,明日的武林大会还需要郎君亮相。”
韩令向外瞟了一眼,看到门外只有冯姑姑一人,而周身的压迫感也消失了,这意味着现在院中只有他和冯姑姑两个人。这种机会已经六年没有出现过了。
韩令站起身,移步门前,低笑道:“那皇城来的大人,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你们的主人慕云潼?”
冯姑姑一言不发,福身便要走。韩令却一手推开门,凝视着她的背影说:“冯姑姑,不,冯成前辈,这话我只问最后一次:你所效忠的究竟是慕云潼,还是我父亲?”
冯成停下脚步,声音平静:“我所效忠的是武林盟主。”她走出小院的门槛,又轻声补充道:“阿令,韩盟主已经过世七年了。”
她听见韩令在她身后嗤笑一声,说道:“前辈对我真是体贴入微,还记得我没有内力,听不见传声入密。”冯成叹息一声,回过头,却见韩令已经关上了房门。她轻轻摇了摇头,离开了小院。
韩令回到屋里,脱下外袴,走到床沿坐下。这张床他十分熟悉,这是从眉川韩府留下的唯一一件家具,在他幼时,母亲经常在这张床上搂着他哼歌。那些曲调如今还是常常入梦,在梦里,上一秒,母亲轻轻挥动着轻罗小扇,下一秒,母亲的身影被撕裂,模糊在一片血色之中。
韩令的手抚上床侧的一处开裂,那里曾经刻着“眉川韩令”四个字,是韩令学习写字时,父亲握着他的手刻上的。在这张床被带到禹城时,韩令已经不再是名震眉川的天才少年,这四个字理所当然地被剜掉,只剩下一块永不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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