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子又僵硬了起来。
她知道生肌膏是做什么用,生肌膏的主要疗效本是治疗外伤,但因它太过稀有昂贵,所以寻常处的小伤口即便是富贵人家也舍不得用,于是久而久之,它就成了闺中秘药。
侍女交代完琐事,便鱼贯而出,关紧了门扉,屋里就只有她一个。
谈宝璐枯坐在床边,瞪着那托盘里的药膏好像瞪着一条毒蛇。
她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没那么在乎自己的贞洁,但她必须好好保护自己,才对得起自己重活这一次。
她无声地坐了一会儿,然后从头上去取下一根发簪。
发簪的尖端在月光下闪着银光。
细白如葱削的指尖掐着掌心,紧到圆润的指甲壳泛出细细密密的疼,谈宝璐收拢五指,将发簪尖头的那一端抵向了自己的腿.根处……
如果用血假装来了癸水,应该会让他倒胃口不再碰她吧?
“大禹岭道费时费力……发生这种事,下官也是怎么都没预料到……”
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大禹岭道是先帝在时就要开凿,新帝继位后自然想将这件事办下去。但大禹这地方民智未开,土匪成群,阻力很大,这笔款项现在有了这么大的缺口,这事,这事实在是推不动啊……”
然后她听到了另一位官员的声音:“大禹岭道无论如何都要打通,那批款项的负责人是钱树飞,他是你吴浩达的人,你跑不了吧?你还能怎么说?”
“……我指派的人的确是钱树飞,但这事钱树飞又交派给谈俞去办了。”
“谈俞?”那人反问。
谈俞?
屋里的谈宝璐也是一怔,如果她没听错,那是她大哥的名字。
“是,”与岑迦南汇报的那名官员继续说:“谈魏的大儿子,现在在工部当差……”
屋外的声音一轻,再接着又是一阵争论,这帮大官真吵起架来,也不比菜市口挑菜的阿婆斯文到哪儿去。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争来争去就是谁都不想担这个责。
就在一群人吵得不可开交之时,谈宝璐听见了岑迦南冷淡清冽的声音,“负责人一个,经手人一个,办事人又一个。一件事一人办,两人领钱,三人争功,你们做事做得相当漂亮。”
此言一出,方才的争争吵吵变成鸦雀无声。
岑迦南说话做事雷霆铁腕,不怒自威,他甚至不用破口大骂,就随便点个头摇个头,都能让下属们回家琢磨一宿,今日这番话,已经是骂得相当重了。
隔着门板,谈宝璐能听到门外狗官们汗流浃背的声音。
看来今晚岑迦南心情相当不佳……
她更加大气不敢出,屏着呼吸,继续侧耳听那屏风后渐近的脚步声。
那几道脚步声在屏风前突然停住,谈话声也跟着戛然而止。
谈宝璐下意识地抬了抬头,就见岑迦南立于屏风侧,挡着身后那群探头探脑好奇打探的随从、官员。
他还穿着今日赴宴时的紫色礼服,肩头再披了一件黑色披风,晚风悠悠,吹得那身披风猎猎作响。肃穆的浓黑包裹着他,让他看起来骄矜清贵,高不可攀。
他就这么逆光站在那里,头顶是今日的新月,身上都是洒下的点点银光。
“出去。”她听到岑迦南冷漠地说。
这一声指令让谈宝璐瞬间长松了口气。
看来把她抓过来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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