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千万不要因此伤神。”蓝田赶紧让人来收拾地上的残片,自己上前劝道,“温姑娘福运绵绵,说不定能躲过这一劫,单单只是陪同必格勒王子赏花罢了。”
齐微明看向蓝田,他因酒气上头,眼白横着几分血丝,“你当是话本传奇?”
蓝田被说的哑口,他本也是试着安慰,见世子爷这般情绪,竟是有些不敢开口。
齐微明冷笑一声,似是准备拿酒,伸手却没有摸到酒壶,这才想起酒壶早已被自己砸碎了。
他长长叹了口气,闭上眼——事到如今,温凝,是不可能再娶了。
皇帝早就默许了鞑靼人为所欲为,必格勒想做什么做不到?
温凝人就在宫里,同为男子,那必格勒看向温凝的咄咄目光中暗含了多少勃勃欲念,他能看不出来吗?
温凝有多招人,他是最明白的。
这几日,不乏世家姑娘主动献殷勤,寥寥慰藉他的心,可这些庸脂俗粉哪里及她半分?
她根本不必用那些劳什子的香料,只需轻轻一笑……便能勾动他所有的欲念与情爱。
可如今,陪同必格勒赏花之后,她便已经是“不洁”女子,再也做不了他的妻。
齐微明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手,他眯着眼蹙眉,脑子里情绪万千。
养了这么多年的未婚妻子,不可能这样平白送人,正如那日在祠堂跪着时,父亲与他语重心长说的那些话。
——事已至此,不如为自己,多做些打算。
微风吹动池水,撩起阵阵涟漪,齐微明面容冷淡疏离,眼眸满是痛苦,蓝田看着自家世子爷如此神情,明白世子爷这回是当真伤心了。
自小到大,世子爷对温凝姑娘的真心都是独一份儿的,他全都看在眼里,哪里有什么别的女子,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
其他各家公子们早早有了通房丫头,有的甚至养了外室,可世子爷却不一样,他心中只有温凝姑娘一个。
蓝田不由得替世子爷心酸不已,赶紧劝道,“世子爷,身子要紧。”
他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食盒,想递上前,又有些不太确定世子爷的意思,迟疑着犹豫着,却听齐微明声音冷淡。
“拿去倒了吧。”齐微明瞄了那食盒一眼,“食盒洗干净替我送还,对她道谢。”
蓝田心中一惊。
“那周姑娘问起……怎么说?”
“便说我忧思过度吃不下,但还是尝了一些……日后自己动动脑子,这些回话,还用我教吗?”齐微明略带厌烦的摆了摆手,“退下吧。”
“是。”蓝田惶恐拿走了那桌上的食盒。
“等等……”齐微明忽然叫住蓝田,蹙眉半晌,道,“去拿纸笔来。”
……
“宁宁亲启。
这几日,酒醉梦海,常梦及幼时天真无邪,青梅竹马两无猜,如今,时过而不可还也。
世事难料,天命不可违,独留宁宁一人在宫中受苦,心痛如刀砍斧剁。
吾愿为你拼尽性命,也愿为你放弃一切。
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等,与你相提,皆是过眼云烟。
不若带你去世外桃源,避世耕田,男耕女织,从此幸福一生,宁宁若愿意,吾定不负你。
吾拼尽全力,求得闭门羹无数,齐府沟通之官僚,众人各扫门前雪,无人愿出头。
若有温将军旧部声援,便还有一线希望。
宁宁若有其他法子或相熟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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