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看似独来独往,实则渴望被关注。
既然她有这样的想法,鼓励她与家人多接触。不尝试就无法建立亲近关系,无法让现在的她获得快乐。
尝试过后,说不定会有变化。
玛丽可能变得擅于社交,也可能发现其实一个人徜徉书海的滋味很美好。那都是后话。
不过,布兰度也建议玛丽不必全盘接受别人的观点。
莱布尼茨说“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片树叶”,人与人的思想亦然。
读书不必死记硬背,或照本宣科他人的理念。多看,多听,多思,得出自己的观点。
这就是为什么不给玛丽送大部头的神学书,而送了一堆其他各种类型的书籍。
不必把思考范围圈定在冗长的神学论著中,拓宽她的视野,让她看到外面多姿多彩的世界。
幸而,以班纳特家的宽松环境可以接触不同方面的知识。
在这个方面,班纳特先生不似社会上的某些老古板,没有对于女儿的阅读设置诸多限制,他不认为只有阅读宗教书籍才能养成良善性情。
默许女儿们读各种各样的书,伊丽莎白一直能进出父亲的书房。
问题在于每个人对「默许」的理解不同。
班纳特先生在大女儿、二女儿小时候,有悉心教导过她们一段时间,父女之间的关系亲近。
玛丽却没有得到相同教育,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对父亲的“默许”只感受到了“默”的那一面。沉默与不交流滋生出生疏与畏惧,怎么可能自行感悟“许”的那一面。
直到班纳特先生打破了既定的行为模式,让玛丽有了直观感受,她才能做出改变。
布兰度鼓励推动了这种改变,也坦言自己不一定能给玛丽提供正确答案,人终究走出一条自我探索之路。
玛丽一一记下,表明会认真想一想,先抱着问题集去找父亲了。
布兰度则是带着疑惑,敲响了简与伊丽莎白的房门。
无需多话,经过昨天的家庭聚会,三人已经达成共识——都是「妹妹矫正联盟」的一员。
“我有一个问题,凯瑟琳与莉迪亚不喜学习,平时对什么感兴趣?”
布兰度明白人与人的差异,不是谁都喜欢读书。
也不必要求两个小姑娘精通所谓的“淑女技能”,只要能掌握常识就行。
出于责任,作为家人会为她们提供一些其他选项,而不是看眼着她们无所事事。
布兰度想找出两个小姑娘的兴趣爱好。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除去休息吃饭与上课,又不用做任何家务,她们每天至少有四五个小时的空闲,总不能一直发呆吧?又在做些什么呢?”
这个问题,伊丽莎白只能回答一半。
“两人一有空就往外窜,与朗博恩的姑娘们凑到一起闲聊。她们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
事实上,话题翻来覆去就那几样:
谁的衣服鞋帽更好看,这村那镇的情感纠葛,道听途说的外部传闻等等。
凯瑟琳与莉迪亚能够参与的闲谈群,所聊的话题基本是车轱辘话。
来来回回的中心内容不变,诡变的部分多是传话者的添油加醋。
伊丽莎白与两个妹妹有六七岁的年龄差,有些看不懂现在的小女孩。
回想自己的十二三岁,对于村头闲话毫无兴趣。看向简,问:“姐姐,你以前能从中那样的聊天中找到乐趣吗?”
简摇头,与伊丽莎白一样,更乐意待在家中。
以前用编织刺绣打发时间,或是协理父亲清点地产账目。如今有了园艺的喜好,与土地、植物打交道令她更心情舒畅。
简:“每个人性格不同吧。”
布兰度没有凭空臆断,请简与伊丽莎白有时间的话,留意两个妹妹参与了哪些八卦话题,具体内容又有什么。
即便那些聊天话题再无趣,也能提供依据去判断两个小姑娘的思维习惯与偏好。
她没闲着,开始观察朗博恩及其周边村镇。
英格兰乡村生活与海滨度假胜地必然存在差异性,更与新闻报刊上常见的大都市伦敦有差异。
也许能发现什么有趣之处?
这样想着,先去拜会了隔壁麦里屯的腓力普一家。那是班纳特太太的妹妹、妹夫家。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