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符纸破空而出,在巨口处掀起一阵大风,将将把任殊吹出鱼嘴。
任殊回过头,一时心有余悸,再次刺出一剑。
一宝道人心道糟糕,一击不成,立刻收了巨口,吐出一颗白色宝珠,珠子黯然无光,只有鹅卵大小,却硬生生挡住了任殊一剑。
一宝道人趁机钻入大泽,却见十二柄灵剑剑阵森然伫立,不由得心生绝望。
他干脆的回首,浮出水面咣咣磕鱼头,大哭道:“小英雄且慢,少侠饶命。”
任殊面如泥塑,无悲无喜,背负一柄青剑,凌身于空:“饶命?”
一宝道哽咽道:“少侠,上苍有好生之德,小妖修行三百余载,曾经灵光寺听佛,天一谷闻道,修行至今实属不易,若少侠愿意放我一条生路,我愿将三百年积蓄全数奉上,且从今以后一心向善,绝不再为非作歹。”
任殊扫过湖底累累白骨,何止千数,芦花飘荡的地方,竟有几片未沉的纸钱。
他静而不语,手中青剑微扬。
紫衣婆婆此时乘云飘来,面有欣慰之色,道:“少爷剑法又有精进,这怪鱼说的有理,上苍有好生之德,万物因果循环,这些凡人虽葬身鱼腹,但此地诞生了一位有德之妖,岂不是一桩美事。”
任殊收了剑,面如泥塑,心却如扬沸。
紫衣婆婆见任殊不动,便走上前:“孽障,你若愿意从此归顺我家公子,发下大道誓言,好好做人,我家少爷自当宽宏雅量……”
“等等!”
任殊眼眸微亮,负剑转过身。
薛错骑着白云滚下来,他道法不深,做不到凌空飞度,加之身量矮圆,是以威势不足。
但他此时脸蛋绯红,在云头上一蹦三尺高:“婆婆,这鱼头吃人修道,修的哪门子道,做的哪门子人!”
紫衣婆婆脸色一沉:“小道友,我不管你是哪处山门的弟子,都管不到别人修什么道,做什么人,你管的太宽,可不利于修行。”
薛错愤然:“婆婆说的不对!”
他看向任殊,两道小小的眉毛竖成倒八:“任殊哥哥,你也是这样想的?”
任殊面如泥塑,不生悲欢,看了紫衣婆婆一眼,轻缓的解释:“小道友,引灵向善,能开福泽之地,能结万世道果。”
紫衣婆婆哼了声:“你这娃年纪小小,不知道这里面有许多的道理。”
薛错不服道:“谁说的……我平日里在家,也是饱读诗书!”
紫衣婆婆瞪眼,你先把那一身泥点子洗了再说吧!
薛错也知吹的有点过,揉揉鼻子,哼道:“婆婆,这鱼头怪有几百年修行,你就要引他向善,世上怎么竟是一些这样的道理!你不引那些本就好的人,不替那些人着想,一门心思奔着坏的,臭的去了,要救他们。”
紫衣婆婆气道:“狭隘,夏虫不可语冰,井底之蛙不知天有多大,惩恶以扬善——扬善才是正途!”
薛错:“那你也扬扬那些无辜遭难的渔民之善,你善我善大家善!”
紫衣婆婆怒极反笑:“那等凡人也配得上?”
薛错针锋相对:“那我问婆婆,婆婆是人,凡人是人,哪里配不得?”
“你……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
任殊听完薛错的话,拔出青剑,青剑映照日光,一片雪色,剑出鞘,这声音切金断玉,这声音闻之断肠。
剑光如银线,掠过白骨,纸钱,大泽之水。
一宝道人脸色大变,猛吸一口水,正要反抗,却感觉不到自己的尾巴和灵府。
他转过身,看到自己的尾巴一片片裂开,变成晶莹的肉片,肉片浮而不沉,顺着大泽之水流向远处。
咕噜咕噜。
一宝道人喉头一凉,感觉自己溺水了。
它的肉身还在,灵符却被一剑劈得溃散,四溢的灵气回归大泽之水,化作点点波光。
青荇层层生长,覆盖了森森白骨。
任殊轻声道:“婆婆,来日这里必然鱼虾成群,水草丰美,滋养一方。”
紫衣婆婆重重哼了声,一言不发,摇头轻叹,她沉稳的少主被那鬼头鬼脑的小子带坏了!
而沿岸村落,哪怕湖中有怪鱼吃人,也要出门讨生活的渔民胆战心惊,看着水面上飘着的一片片粉白剔透的肉片,不敢打捞。
但有一就有二,有一个捞的,后面的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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