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酒馆喝酒,子时四刻方才离开。疑犯交代,饮酒后感到头疼,便去了城西的药铺上药,逗留了两刻后离开。经刑部多次验证,酒巷街到城西,至多不过一刻时间。是以,疑犯在离开药铺后,有起码半个时辰的时间,杀人、抛尸。城门守卫并未见过疑犯进出,但也不排除他杀人后,买通他人进行抛尸。”长孙无争一一道来,详细得不能再详细,几乎找不出任何可以怀疑的地方。
大理寺卿上前审问南宫蔺,“三日前子时,你是否与贾楔有过争执?因为争执,你是否痛下杀手将尸体丢弃在后山?”
南宫蔺无力垂着的头微微仰起,“如大人所言,那晚刚离开蛐蛐倌,罪民确与贾楔有过冲突。”
尹卓松了口气,转头对长孙无争说:“案犯已招供,长孙大人也不必与他多言,没必要拖延太子殿下的时间。”
长孙无争瞥眼看他,心里鄙夷,“疑犯还未将杀人动机和作案过程交代,此案仍旧存疑。尹大人何必着急结案呢?何况殿下都未着急,你急什么?”
尹卓冷哼了声,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
南宫蔺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爬行几步,急道:“大人听罪民解释!罪民与贾楔确实争吵过,但罪民并未想杀他呀!那晚罪民受了伤,喝过酒后就离开酒巷街了,去药铺的路上碰到了一个兄弟,他不仅送罪民去的了药铺,还护送罪民回来,大人们可以问他。”南宫蔺越说越急切,吐了口血,几乎要晕厥过去,但仍在辩解:“罪民真的没有杀人,贾楔之死,如何死在后山,又为何在后山发现罪民的穗子,真的一无所知!那穗子已经破损,又怎么能断定是罪民之物?请大人明察,请太子殿下明察,罪民冤枉!”说罢匍匐在地,手腕上的铁链在地面碰出清脆的声响,而那句'冤枉'却在苏衍、锦倌父女、束幽堂众学生的心上狠狠敲击,掷地有声。
尹卓怒斥:“一派胡言!你说这个人护送你去的,那为何我们查不到此人下落,你连他的姓名都不知,你这是在撒谎!”
太子扶额呻吟一声:“尹卓,在宸英殿可从未有人像你这样咆哮过,你将本宫放在何处?”
尹卓转身向太子拜了拜,“臣知罪,但是臣身为大理寺卿,实在无法忍受此等泯灭天良之人在您面前满口谎言!如今证据确凿,又有他亲口供词,此案实则早已侦破,大理寺也已经连夜复审,相信杀人凶手确实是南宫蔺无疑。殿下千万不可相信杀人凶犯故作可怜的假象!”
太子不耐烦道:“终审也得按部就班来,你急什么?长孙无争,你来审!”
长孙无争道是,便接过左侍郎呈上的证物,问南宫蔺,“再问你一遍,这条穗子是否是你的?”
南宫蔺没有看它,支支吾吾道:“乍一看是罪民的,但是罪民那件穗子的首端缠了九尾狐的尾毛,这个什么都没有,这…”
长孙无争道:“所有人身上的玉石坊玉佩都完好无损,只有你的偏偏不在身上,而你又无法自证清白。”
南宫蔺顿时没了声,低下头,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这时苏衍缓缓起身,走到台阶下,对太子行礼。
太子、尹卓、长孙无争,在场诸多官员不禁疑惑。
“殿下英明,此案另有冤情,小女子有个人证,此人是云来阁护卫李弘,可以证明南宫蔺没有作案时间!”一语言毕,在场之人无不感到意外,苏衍所言显然已经推翻了之前所有的事实。大殿之上,传出几声细微的交耳之声。而最意外的则是尹卓,甚至他还有些强制隐藏在心里的恐惧。
太子点头,命人带进来。南宫蔺见到李弘,先是愣了一下,反复确认,突然发现他就是那个护送自己的兄弟,顿时激动的流下了眼泪,对太子哭诉:“就是这位兄弟,他一直在我身边!”
李弘不敢正视太子威严,便低下头叙述:“那晚小人送我家姑娘去尹府,之后便去了酒巷街附近的酒馆里喝酒,没想到碰见了南宫公子喝醉了酒躺在路边,小人认得他,担心出事,便陪在他身边,待了两刻多。小人看他受了伤,便想着带他去药铺上药,但附近的药铺早就关门了,小人记得城西的永和坊有家药铺通宵开着,小人就带他去了那儿。待了一会儿后又把他护送回来,我自去尹府接我家姑娘了,只有这些。”
“你与他素未谋面,为何要保护他一路?毫无道理!”尹卓质问。
李弘解释说:“小人不忍心他受伤无处可医,仗着会点拳脚功夫,便护他一路罢了!”
尹卓还想质问,苏衍抢先一步说:“刑部搜集的证据里并没有李弘,也就是说,在刑部的时间推演中,还须得加上足足两刻时辰,所以,他根本没有作案时间,就算他用这仅有的一刻杀了人,他又如何抛尸后山?”
尹卓急切说:“也有可能是杀了人后,让别人抛尸,刑部调查中,城门守卫确实没有发现南宫蔺进出过,但当晚有几辆马车离开京都,并未返回。”
苏衍得意道:“既然人证都没了,南宫蔺的嫌疑不是更小了么?”
“除非你能证明这穗子不属于南宫蔺而是真正的凶手,如若不能,那么南宫蔺依旧逃不脱干系!”尹卓气急败坏的说。
太子摇头失望道:“还是需要直接证据,否则,南宫蔺的嫌疑是最大的,若今日不能查出真凶,恐怕……”
南宫阙一听自己的儿子在劫难逃,扑通一声跪在台阶上,同时匍匐在地,“太子殿下,陛下一直告诫下属们重视一切大小案件,不管涉及到平民百姓还是朝廷要员,不可徇私舞弊,更不能仓促断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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