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寻思着要给佛柃补身子,从账房提了下月的钱,便往街上去。
转了半日,停在一座青楼前,啧啧赞叹。
眼前一座三层宝塔状雕花楼,半隐在茂盛的柳树荫中,竟与楚国那青楼无二。
云来阁
“姑娘,我们见过吧?”
一个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苏衍无语,摇头哀叹,这世道,叫人情何以堪,是个男人见着女人都用这句开场!
她苦笑:“阁下你眼神不好,我与阁下素昧平生,何来见过一说?”
眼前的竟是位美男子,一身绯红对襟锦袍,金鸟滚边,头发泼墨般的散开,剑眉星目,甚是美不胜收。
苏衍堪堪稳住心神,道:“阁下哪位?”
美男子歪头看她,蓦地展开一个笑容。
“言真,姐姐好!”
苏衍顿时愣住,下意识退了一步。她想跑,可是双脚却好似扎了根,眼睛也无法挪开。贪婪的看着他的脸,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稚嫩的小孩,吃力地仰着头,对着她笑,甜甜的唤她一声姐姐。
言真抬头看了眼云来阁,道:“正好,今日卸职,我做东,请你喝酒!”
说罢,一把揽住苏衍,径直走进云来阁。
雅房内,旃檀缭绕,轻纱飞扬。
苏衍端起茶盏时不时盯一眼坐在对面的美男子,他仍旧闲适的靠着枕头,阖着眼闻茶香,一副富家公子的姿态。
手中的茶盏一滞,然后对着食案狠狠敲下去:“小兄弟,看你长得俊朗,难不成还看上我这个长你几岁的姐姐?那你多亏啊!”
美男子睁开眼,抿了口茶,笑眯眯道:“姐姐说哪里话,我敬重你还来不及,怎能冒犯?”
“姐姐弟弟的,我们又不认识,叫得还挺顺口。”她干笑了两声避开他的目光。
“不认识?”美男子陷入了为难,一瞬后又立即释怀,“今日不就认识了。”
“好好好,认识认识!”苏衍翻了个白眼道。
“多年不回王府,今日刚回去,就看见奶娘,她跟我说,她想我了。”言真沉沉道。
苏衍停下筷子,想回应他,可是不知说什么。
他又说:“奶娘还跟我王府后院的槐树本来要死了,她千辛万苦去山里接了几桶山泉水才救了回来,我跟奶娘说何必呢,一颗无主树而已。奶娘却摇了摇头说,曾经种下它的人如果突然想回家了,却发现最心爱的树死了,她该多难过啊!”
言真长叹一声:“你说,奶娘是不是疯了?”
“你为什么不恨我?”苏衍难过的问他。
“我言真有仇必报,有恩未必记得,这世上除了生养父母外,只有你和佛柃,我是永远不能记仇的。”
“可是我已经不喜欢槐树了,言真,我和那座王府已经毫无瓜葛。”
“我不在乎!”他固执的说:“你回去也好,不会去也罢,反正我只认你!”
“你母亲并不喜欢我,你为了我和你母亲做对,何必呢?”
“我和你,和佛柃是手足,所以我为你们做任何事都值得!”言真突然歪头,对她撒娇:“姐姐别难过了,来,我给你卖个笑!”
苏衍转悲为笑。
一切的误会迎刃而解,烟消云散。
言真摘下腰间的锦囊,给她展示一枚布满血丝的玉戒:“你离开那日对我说想要长孙家供奉在祠堂的炎玉戒,我就去长孙祠堂拿了出来,一直藏在身上,今日总算是物归原主了。”说罢,拉起她的手,给她戴在食指上。
苏衍打量着玉戒。那不过是她为了离家出走故意支开他的办法,一个谎言而已,而这枚戒指,乃长孙家世代珍宝,供奉在祠堂日夜有人看守,怎么可能轻易送人。
苏衍恍然大悟:“你抢出来的?”
言真拍了拍胸膛,得意道:“那还用说,长孙祠堂那几个人还不够我揍。”
“没人发现?”
“放心,我趁夜入室,无人识破,至今他们都以为是江湖盗贼。”
苏衍急忙摘下玉戒交还给他,“当年只是我骗你的,你还是赶紧还回去,若是被发现就完了!”
“一枚玉戒罢了,”言真不以为然:“长孙家也没多在意,不必担惊受怕。你可以放在香囊中,随身佩戴,既不会被发现,还有安眠驱邪奇效。”
苏衍摩挲着玉戒,心里难过无比。当初自己执意离开,诓骗他去长孙家偷玉戒,长孙家不会不清楚。不追究,不过是因为长孙平乐罢了。
但是如此一来,长孙平乐在娘家定是要受一顿训斥的,言真在他母亲那里自然也讨不到好。
正说着,一列丫鬟开门进来,又是上菜又是倒酒,接着又进来一位体态雍容的妇人,摇着羽扇,声音尖细道:“呦!两位客官好久不来了啊!”
苏衍看着此人面熟,半天才想起来,一拍大腿,喜道:“有缘千里来相会的,你不是那个楚城的老鸨!你这分店都开到容国来了?!”
老鸨这才认出苏衍,也很是意外:“原来是你呀,怎么,楚城生意不好做?”
“一言难尽,姐姐若是愿意,日后我再与你详细道来。”苏衍埋头与老鸨叙旧,竟忘了还一脸茫然的美男子,后知后觉发现,急忙与他解释:“这位可厉害了,楚城那么多青楼,竞争如此厉害,这位姐姐的生意却仍旧屹立不倒,甚至远远超过了其他对手,看来很是懂得经营之道。我看你是青楼常客,不如就此巴结巴结,兴许日后能合作共赢。”
老鸨第一次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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