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里,起先三人都沉默不语。冯老爷愣怔的坐在座椅中,双手扶在膝盖上,神情愀然,全然不似之前精神奕奕的样子。冯公子坐在座位上低垂着头,手攥着拳头,一副懊恼的神情。冯夫人一直蹙着眉,手上紧攥着手帕,不时的擦拭一下湿润的眼角。
不一会儿冯夫人低低的啜泣声打破了沉默。冯公子一拳砸在椅子旁边的小方桌上,气愤的说道“难怪这徐趣不去参加科考,原来是因为有耳疾听不见。徐家瞒下这么大的事,这简直就是骗婚。”
听见儿子此言,冯夫人的啜泣变成了抽泣,她哽咽着叹道“我乖巧的女儿呀,为娘对你关怀不够,对不起你啊。”
冯老爷半晌不语,听到冯夫人这样说,仰头长叹一声,缓了一缓对儿子冯顺清说道“你小妹八岁上我调任边南的魏州,因想着这蛮荒不毛之地乌烟瘴气寸草难生,你小妹年龄小,彼时又刚刚因风寒大病过一场,身子孱弱,便将你小妹放到你外祖家抚养,我只带着你母亲和你去上任。”
冯顺清说道“是,儿子记得。”
冯老爷继续说道“哪想到这一任就是七年,你外祖父母自然是待你小妹很好,但你小妹总归是不在自己父母身边,想来不那么自在。你也快为人父了,以后就会明白,虽然你小妹从未提起,也从未怪过我们,但对于我们做父母的而言,总是心中有憾,对你小妹是有愧的。”
冯顺清静静的听着,手中的拳头仍紧紧的攥着,低声说道“都怪我没有打探好徐家的情况。”
冯老爷摇摇头,说道“咱们与徐家的圈子并不相熟,徐家有意隐瞒,咱们自是打听不出这问题来。”
冯夫人问道“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跟徐家和离?”
冯老爷答道“还是等缓缓出来,问过缓缓的意思再做定夺。现在咱们在这里枯坐着也没有什么意义,都先回房吧。”
冯顺清回到房里,发现妻子并未休息,而是端坐着等他。
冯顺清问道“秀珊怎么没有休息?”
裴氏答道“我也惦记着小妹一事,睡不着。夫君,公婆和你商量的结果如何。”
冯顺清回答道“母亲有意和离,父亲说先要问过缓缓的意思。”
见冯顺清愁眉紧锁,裴氏也轻叹道“本以为是一桩好姻缘,谁知妹婿竟然有耳疾听不见。”
冯顺清羞愧道“岳父大人还总夸我行事稳妥,我却连自己小妹未来夫婿的情况都没打听清,我这做兄长的真是愧对我的贤妹啊。”
裴氏体贴的说道“这也不能说是夫君的问题,河阳和上淮本就联系不紧密,很难找到相熟的人打听。再者,徐家有意瞒着,估计连被他们请上门说亲的齐老爷也未必知晓此情况。夫君也不必思虑过多,我找机会回娘家一趟,看能不能找到人仔细打探打探徐家的情况,哪怕一些微小的细节,许也能为小妹在徐家行事增加些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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