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了一天忙碌的生活。
规律的生活让人很踏实,很有盼头,大家都是如此,吃着一样的饭,为了自家或是旁人家的房子忙碌,然后再等着吃饭。
唯一的变化就是砖窑作坊的边上又用砖石建起了一座铁器作坊,规模几乎同砖窑作坊一样大,但唯一的不同是用红砖高高垒起的烟囱。
烟囱很高很粗,就像是佛塔一样,以至于石翁等石匠嫌弃木质的脚手架麻烦,踩着一半的结构不断往上修建,对于他们来说有搭脚手架的功夫,砖都向上垒了好几层。
但终究是出事了,谢灵均正在冲着账册发奋,并抽空指导依云如何归类会计分录,营地里突然便炸开了锅,待他出门才发现,有个石匠从搭建一半的烟囱上摔了下来。
看着他脑袋诡异的扭曲程度谢灵均就知道他活不成了,冰冷的看向石翁道:“他的死是你造成的,以后你的工钱贴给他家亲眷一半!我会暂且存在账上,待卢氏的人来了请他们带回去!”
说完不等石翁解释,便冲着四周看热闹的人道:“以后皆是如此,谁不按规矩办事,出了事便由管事全部承担,若是按照规矩出了事,我来承担!你们当中的所有管事记住我今天说的话,所有人只向上面一级负责,无论是谢氏部曲还是卢氏将作皆是如此!”
“老奴认罚!”石翁在瞧见谢灵均的眼神后便不敢多言,只要主家一句话,他便有可能失去眼下所有的一切,并且连累身在卢氏的家人。
谢灵均烦躁的挥了挥手,他现在就要回去把所有规章制度重新整理一遍,出事了,终究是出事了,一个本不应该死的人用生命警醒了他,虽然在这个时代人命如草芥,尤其是在世家门阀面前更是如此,但他依旧要保持对生命的敬畏,失去这份敬畏很可能把自己推向成为冷血禽兽的阶段。
“少爷的安抚很妥帖,既收拢了人心,又让营地中的管事小心行事。”
依云在边上一边研墨一边开解,在她看来这又不是少爷的错,甚至石翁做的也没错,只要不死人便是大家都好,少爷有些小题大做了。
“你是不是觉得死一个石匠没什么大不了?”谢灵均转头看向依云,审视的目光就像是第一天认识她。
依云微微摇头:“奴婢没有这么想,只是觉得营造的时候死人并不稀奇,少爷也无需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您之前已经吩咐过要搭木架,是他们没按您的话来……”
“所以呢?”
谢灵均长叹一声道:“所以那石匠的死与我无关?可实际上骗得过别人骗不过自己,是我监督没有到位,记住!上位者越是小心的维护自己的权利,权利才会越长久,否则今天死一个石匠,明天死个木匠死个铁匠,后天便会有流言出现,长此以往你觉得会变成什么模样?”
“人心思变……”
依云的态度终于端正了,这很好,就在谢灵均满意的点头时,她却又道:“所以少爷早早立下规矩,若再敢有人非议,便是图谋不轨!”
“额,你这什么理解能力?!我的意思是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心中对生命的敬畏消失人就会变得麻木不……算了,懒得同你解释!”
谢灵均怨气冲天的走了,他发现就算依云也在改变,四周的一切都在改变,营地里的部曲见了自己便退避三舍,甚至跪在路边等他过去,小奴趾高气昂的从人群中走过认为是理所应当,福伯则是常常把好端端的人骂做杀才……
好吧!归根结底一句话,谢家现在变得更像是门阀之家,掌权者不需要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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