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澄站在黑诊所的走廊上。
这个黑诊所其实是一处民宅,处于偏僻的贫民区,爬上四楼、按了门铃,就会有人给你开门。
穷人在公立医院看不起病,就会跑到黑诊所来。
但黑诊所也良莠不齐,把人医死了、医坏了都是常有的事儿。毕竟好的医生都在大医院呢,更好的医生则都成了有钱人们的私人专属,谁有空给这些穷人看病呢?
在联邦,医生也分三六九等。地位最高的医生并不就职于大医院,而是成了权贵们的私人家庭医生,待遇最高,福利最好,可以跟着雇主们坐私家飞机和豪华游轮,出入国际会议和总统酒店,打打高尔夫,骑骑马,只需要偶尔出去做一两节行业讲座,每年在国际权威期刊上发表几篇由学生代写的论文,基本就齐活儿了。
公立医院的医生常是次等选择,因为工作忙、加班频繁,每日要面诊的病患太多,还要应对各种医患关系,收到素质低下的病人的投诉。
比如斯文就是经常加班,也经常做手术做到深夜疲惫。排除掉他赏金猎手的身份,单单以“医生”的身份评价他,他其实已经足够优秀:能从首都医学院毕业的学生已经是精英中的精英,而这么年轻就能做“主操刀医师”的,又是绝对出类拔萃的那一批。
但是,即便是像他这样的,已经足够聪明、努力、上进的年轻人,一年忙活下来,依然无法赚到“私人家庭医生”年收入的百分之一。
这就是阶层间的差距。
而最低等的那一批就是“黑诊所”的大夫了。他们没有资质凭证,也没营业执照,圈个地儿就可以给人看病了。但凡自称“懂打个针”的,就会有走投无路的穷人上门求你看病。
把穷人医死了,他们也没钱和你打官司。穷人是最好拿捏的那一批人了。
因此,黑诊所的“口碑”就变得格外重要。
曜澄有一家固定常来的“黑诊所”,它在附近的口碑还不错。大夫以前是公立医院的医生,后来“犯了点事儿”,留了案底,不能继续在公立医院工作,就东躲西藏着开一家小诊所。
诊所门口没有招牌,只有常来的人才知道。曜澄爬上四楼,按了门铃,一个胳膊上缠着绷带的病人给他开了门,自来熟地打招呼。
“来看病啊?今天人多,你跟我一起排队等着吧。”
房子是两室一厅。这是大夫平时自己住的地方,厨房里堆了油盐酱醋瓶和三天没洗的锅,到处都是生活的痕迹。
小小的二十几平米的房间,乌泱泱挤着五十多个排队看病的伤患,队尾都已经排到卫生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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