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上记载的彩礼和嫁妆单来进行析产,是说,若男方不同意离婚,女方除了嫁妆以外,很难再从夫家获得什么财产,而若男方要离婚女方不愿,男方便只能拿到彩礼上记载的数字,其余家产尽数归女方所有。
很显,如果双方无法一致,那么谁更想离婚谁只能在钱上吃亏,对男方来说是个损失,和从前比他们的权益被减损了——从前只要下了人际关系上的狠,休妻要付出的金钱代价并不多,而对女方来说至是提供了一个出口,如霍嫂,她既已经下了决,只要自的嫁妆,甚至以前还想过连嫁妆都不要,那么个婚便很顺利的离掉了。有一个吏目专门做婚嫁的事,她的办公室里随时坐了十多个人,不是来登记婚书,是来办离婚的。
霍嫂全盘都想好了,她早起请霍大郎去衙门报信,样赶在衙门七点上值以前,便有值班的‘更士’过来查看,时间都算得好好的,她便是办公室本日办的第一个案,绝不会在等待上花费时间,以至又多出了什么变数。
个婚姻登记办公室里,当值的绝对都是女吏目,是买活军不成文的规,她办事的女吏目个不高,人很活泼,听了原委笑着说,“是要先你办的,结婚可以等,好事不怕晚,不怕难,离婚呢要加急,不是过不下去了谁想离婚,尤其是你们些老式婚姻的娘,一有离婚立刻加急办理。”
又笑道,“好在没有什么出轨惩罚条款,省事了。”
如若签了新式婚书中,确保忠贞的出轨惩罚,那么离婚是很费事的,在析产以前需要确认行,如约了女娘要保持贞洁,而男人不用,那便要请男方确认一点,男方若不肯确认,要拿出证据来,甚至如果双方持有异议,还要传唤证人,反之是一般。因老式婚书并没有样详细的约,便完全豁免了举证的责任,徐金花只要自的嫁妆,那么并不需要任何证据可以单方面离婚。
霍大郎因不是她生的,抚养权是不需要确的,而老二则在哭泣过后确认了自要跟着妈妈,老三年纪还小,没过五岁,只要母亲要,都是跟着母亲的,事情便办得很快,压根无须征求霍大的意见,霍大急得又是跺脚又是叹气,又是落泪又是央求,女吏目和徐金花都置之不理。很快离婚文书便签发了下来,女吏目问徐金花,“你的新住处找好了吗?”
是买活军附送的服务,收费100文,算是象征『性』的收费,会帮着离婚了的活死人——不论男女——确析产,送到新住处去,否则很多离婚的女是不敢回住处的,害怕回去了便被软禁着出不来,或者带不走自的财物,连男人要掂量着怕遭了打。
“我要去云县!今日走!”
在去云县是方便的,路修得好,而且路上行人很多,匪类自是完全没有的,已被扫『荡』干净了,野兽被打得差不多了,城门口随时都有车马行的人等候着揽客,可以先乘到驿站,再换乘去云县或是彬山。
女吏目点了点,并不诧异——换一个县城讨生活是很多离婚女娘的诉求,留在本地害怕会遭到前夫家里的『骚』扰,而眼下虽交通方便了,但一旦换了县城,能够时常去跟梢的人不多了。毕竟,大多数人都是要做工的。
“牛痘都种了吗?”她又换了一张打好了表格的纸开始填写了,“你原来是海货铺的掌柜,去云县打算做什么工?”
“都种了,前阵第一批种的,”徐金花扫了前夫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没瞒着他——过上几年,他若要来看孩,她倒不阻止,再说既要带上大郎,那么此刻不说没意义,“去云县打算先做账房,攒了钱以后做点小生意……样可以吗?”
“没什么不可以的,反正都是六姐做事。”女吏目抬起扫了徐金花几眼,示意她坐下来,“先不急着走——你们再略等我一刻!”
她探对屋后坐着看热闹的准新人们喊了一嘴,看了看徐金花牵着抱着的两个孩,再看了看一旁恨恨拭泪的霍大,似乎是做出了某些判断,“坐——我你介绍个新政策。”
“你听说过小额无担保信用贷款吗?我们叫它‘穷人贷’、‘女娘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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