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也需要,煤矿临城县没有,但许县有,这也是徐地主被赦免的重要原因。谢双瑶等徐地主学着她把米花塞进嘴里嚼完了,才说,“你开始想做生意了,这很好,听说识字算账都学得很快,这就是对我有用的人。”
徐地主松了口气,立刻流露出欢欣情绪,仿佛要对谢双瑶说些感激的话,谢双瑶说,“不要做戏,你心里还是有些恨我的,毕竟我不由分说夺了你的田——就是改朝换代,也没有动田产的。”
徐地主不知道该否定谢双瑶还是肯定谢双瑶,为难地搓手,谢双瑶叫他安心,“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不管,做出来的事对我有用就可以了。不过徐家村的事你毕竟是有些嫌疑的,所以还是要罚你,本来别人出去做生意,给我赚回了银子,赏赐给他们的辛苦费,我可以发一半银子,发一半筹子,但你这里,三年内辛苦费都只能拿筹子。”
又是筹子!徐地主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勉强从嘴里挤出几个字,“谢过谢姑娘。”
谢双瑶说,“都说别讲违心的话了,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筹子有什么用,买活军一走,筹子不就是一把细木签?你想的是对的,所以我就要更多的给你筹子,这样你就知道,有一天如果买活军走了,那你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当然,你心里对买活军的将来也不怎么看好,赚回来的筹子你也不知道该怎么花用,我听说之前你买了很多布料裁衣服,又在吃上很舍得,”谢双瑶停顿一下,数落徐地主,“真是土财主,有钱都不知道怎么花!”
徐地主愕然,“这——”
“之前也去你家门口看了几眼,多少年的老木头房子了,一下雨就漏水,我还看着你们家里人洗房,也太花费功夫。这样吧,既然你有筹子又喜欢花钱,那本县第一间砖木供暖水泥房便由你来建了,要花不少筹子,大概要花掉五亩地的卖价,不过花了也没什么,好歹也换成房子了,将来就算买活军走了,你也不是什么都没剩下。”谢双瑶决定说,“建成以后,更是要多多地叫人来家里做做客,让他们也享受一下暖气的感觉。”
这番话徐地主大概只听懂了三分之一,最敏感的是‘五亩地卖价’,不过他虽然心痛,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徐族长被他牵连,悄无声息就送去彬山,让他重新拾起了对谢双瑶的恐惧。
但——
“砖?是青砖吗?”徐地主疑惑地问,“青砖房只需要五亩地卖价?本地竟还有青砖?”
当然谁都知道木造的房子不好住,别的不说,蛇虫鼠蚁、藏污纳垢,怎么都比不上砖房敞亮坚牢,但本地虽有黄泥,却烧不出青砖,青砖只能从外地运来,很是昂贵,这十几年也早就断货了,若说烧造红砖,本地也有小窑,但红砖又容易风化掉渣,并不牢固,造价还贵,还不如造木头房子。起不到谢双瑶所说的‘多多地叫人来家里做客’的示范作用。徐地主是听出了谢双瑶要让他带货,所以才这样疑惑。
谢双瑶说,“烧啥青砖呢,就烧红砖,而且要烧很多红砖。”
她叫徐地主安心去贩他的铁农具,“买活军会出十个人帮你押货押银子,第一趟算是送的,你管饭就行了,等你去一趟回来,你家新房应该也建好了,你就等着看吧!绝对是全县头一份——要不是为了快点打广告,怎么会轮得到你?我早想住暖气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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