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9.
神话里讲,受了人间香火的灵魂,总是能在袅袅上升的烟气中吃得饱饱的,然后以一个精神饱满的姿态去迎接自己的新生——转世去。也有人对某个族群的贡献太大,人家给他设了生祠,让活着的他直接享受祭祀的。但是,这些故事里,好像都没有提到,如果一个人还活着,却在一群人当中讳莫如深,而另一群人把他当成救世英雄一般对待的情况下,那人会活成什么样呢。
桢现在就是这样。她还活着,额……活得确实不太好,但肯定是没死的。
在干掉水影那时,她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要么被反击的水影杀死,要么被鼬的范围攻击烧死,她活下来的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可以直接忽略不计的那种。她身上也的确沾染上了鼬施放出的粘稠而无法扑灭的黑火,她甚至都能回忆到自己被火焰燎得“滋滋”冒油的场景。那怎么又能活得下来了呢?
反正,等她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就是眼下这种状态了。她伏在床上,后背只感觉麻木,偶尔也会觉得痛;她身上插了不知道多少条管子,也不知道哪些是药,哪些是营养液;她听着耳边什么机器在“滴滴”作响,却也分辨不出这到底是什么机器。现在的她,什么都无法确定,但既然能把她现在的处境和昏迷之前的场景联系在一起,起码也能证明,她从烈火当中被人救出,现在正在半死不活地接受治疗。
这也太惨了吧?谁不知道烧伤最难医治了,何况是鼬的忍术呢!她这小体格能扛得住吗?
但既然被某人救了回来,看样子也不像是被当成了人体实验的废料,能活下去的话,她当然还是想要活下去的。
那么……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她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来观察这屋子——由于伤势过重,她每天清醒的时间不长——她费劲地睁大眼睛,脖子动起来不方便,她就转动眼珠来看:这里肯定不会是什么正规的医院。除了身边那些繁冗陈旧的仪器,屋子墙壁的涂料都剥落了,墙角还挂着蜘蛛网。桢甚至有种感觉,这地方说不定就会有几窝老鼠,赶上医生不在屋里的时候就会偷偷摸摸钻到她的被子里咬她的脚趾头,反正她现在的感官都由于受伤弱化了好多,就算真有老鼠咬她,她也不知道。
额,医生……
她见过那医生。但是,肯定也不会有哪家正经医院的医生当真长成他那个样子。是的,那人是个男的。这家伙个子还挺高,由于桢一直伏在床上,很长一段时间根本看不到他的脸,只能靠余光看到他那双骨节粗大的手为自己的后背涂上某些气味刺鼻的白色油膏或是施放医疗忍术——桢从未被烧伤过,她觉得如果有人给自己换药,她肯定会被痛死。但出乎她的意料,这人的手法还算得上轻柔,当然也可能是有麻醉剂在,她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痛苦,顶多是全身难受,然后在换药途中就会沉沉睡去。
不止如此,这位医生可并不是沉默寡言的。在给她换药或是翻身做按摩的时候,他总会用他那带着些许气声的声音嘟嘟囔囔。桢一开始昏昏沉沉的,实在听不清他到底在发出什么声音,只能当他在唱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歌谣,潜意识里还觉得有点动听,因为听不了几分钟她就会睡着,权当听的是催眠曲。后来,当她略微恢复了一点体力,清醒的时间长了些,也能配合着这医生翻身做按摩了,她总算是有空多看看她的治疗者了。此人个子很高,头戴被划了一刀的泷忍护额,护额上方连着蓝灰色帽子,帽子后方连着白色垂布,戴着黑色面罩,遮住鼻子和嘴巴,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活像是某种宗教的虔诚信徒,连点头发丝都拒绝展示给人看。他的双眼是绿色的,但并不是山中家族中那种生气勃勃的浅绿,而像是一潭死水的墨绿,而且,他的眼白竟然是暗红色,仿佛熬了很久的夜。他很丑,却和鬼鲛那种丑不同。鬼鲛也丑,但那种丑仅仅是外表看起来丑,相处久了就能发现,鬼鲛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而眼前这位丑陋的医生/治疗者,给人的感觉却是阴森森的,周身气场直逼变态科学家大蛇丸。
这么个丑陋的大块头居然会唱催眠曲?桢想想都觉得这件事不大可能。果然,某一天,她终于听清楚了这人到底在唱什么。
“你欠我一千……鼬欠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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