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到了鸡鸣关,细雨连绵不绝,道路泥泞湿滑,十分难走,步行团成员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不断地上坡下坡走得人筋疲力尽,步行团翻过荔枝坳小溪坳,走到草鞋坳想休息一下,顺便打尖儿。步行团在草鞋坳的一个街边小摊买米粥喝,米粥滋味寡淡,也填补饱肚子,但大家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吃完饭大家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继续赶路,贺础安不知怎么有些闹肚子,胡承荫和陈确铮陪他多休息了一下,山间山雾弥漫,转眼就跟大部队失散了。
不知不觉,他们走到一户人家跟前,这家的房屋十分破败,木梁从泥土中裸露出来,但从门内隐隐透着光,他们便想进去问问路,进屋之后,三人都问道一股类似腐肉的刺鼻气味,一个男人在角落靠着墙壁躺着,他面容掩盖在阴影里看不清楚,但应该不会超过四十岁,他看到他们三人也跟没看到一样,只是嘴里一直喃喃着:
水,水,水
胡承荫去桌上看,发现桌上的水壶里滴水全无,准备把自己随身带的水壶递给他,被陈确铮拦住。
陈确铮仔细打量哪人,发现他面容枯黄,且脸部有肉瘤状突起,十分恐怖,最可怕的是他的手和脚,有一些指头已经残缺了。
快走!他是麻风病人!
三人夺门而逃,一下子好远才停下。
完了,我们不会被传染上吧?
放心吧,麻风病是接触传染,我们进去没多久,而且我们也没有跟病人直接接触,应该不会被传染的。
那个人他不会死吧?胡承荫缓过神来,想起了那个麻风病人。
看他那个样子,应该活不了多久了,现在我们国家没有治疗麻风病的特效药。陈确铮叹了一口气。
就在三人惊魂未定之时,竟然发现大部队就在前面,三人一路狂奔,竟然歪打正着赶上了大家,步行团继续上山下山登高爬坡,经蕉溪镇到两路口,随后到达镇远县城。
镇远县城是黔东重镇,且有公路通过,且有?水之便可以通民船,水路货物都要经过此地,因此商业较为发达,但此地自清代以来一直有苗民作乱,清政府将镇远定为平苗大本营,数十里之外的山里就是散落的苗寨,但近年来苗汉互不滋扰,相安无事。
贺础安在贵州最大的感受就是这里的教育条件跟湖南有天壤之别,湖南一个小县城都可以有十几所小学和几所中学,但他们经过的贵州县城一所学校也没有,有小学的已经算最好的了,因此贵州老百姓的文化程度都很低。
教育是民族的希望,地方教育办不好是肯定发展不好的。贺础安每到一地都要了解一下该地的办学状况,贵州教育之落后让他时常叹息。
贺老师,你以后要是以教书育人为业,定是一位尽职尽责的好老师。
贺础安没有回答,他是一个默默做事的人,不喜欢夸口自己的宏伟志向,他以前并没有深思熟虑自己未来究竟该走哪条路,但不知不觉之间,一颗小小的种子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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