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指示?”
他义正辞严,一派正修姿态,丝毫看不出空无与大欲两道惯常的模样,李曦明知道这话奎祈是听不惯的,果然见这黑衣男子神色更冷,道:
“好不要脸,司徒镗正威风的时候,你等一言不发,如今镗金只有一两人了,倒是折腾得金气冲天,遍野秋露,空伤气候,也好说除魔。”
奴孜双手合十,答道:
“好歹我等为民除害。”
宁婉虽然对大欲空无两道仍怀怨恨,可眼看说不准要打起来,顿时踌躇了。
这事情伤及金羽宗利益,如果金羽肯带头站出来,宁婉等人绝对愿意出手相助,可眼下悄无声息,谁也弄不清里头到底有何交易,太阳道统就没有什么名正言顺的道理了……
宁婉只好冷声道:
“大人已经去了北方,释道竟然还有南下折腾的心思…镗金门再如何曾经也是仙道的道统,岂有一声不吭便灭门的道理。”
“好歹是仙门道统,司徒镗也是得了古修传承,没有遗失在外的道理。”
谁知奴孜哈哈大笑,应道:
“我等为仙道想好了!”
他轻轻挥袖,便见北边怜愍打头,驾着彩光飞来一群法师,用法力吊着一群群几乎不着衣物、赤条条的男女,手中、腋下皆夹着婴孩。
到了近前,为首的怜愍虎背熊腰,甲衣金灿,面容端正,四只眼睛凶厉,行礼道:
“禀大人,司徒氏满门已经带到!”
李曦明低头去看,遂见底下一群司徒家的人,修为或高或低,大多是凡人,到了近前,见了三位真人,眼中骤然升起希望来,痛哭流涕,哀嚎求饶,跪在彩光磕头。
宁婉唏嘘不已,奎祈则大为皱眉,隐隐含着怒色,司徒家再怎么样也是紫府后裔,被抓了就是被抓了,还要连着剥光衣服羞辱,如同牲畜,若不是司徒家数代以来没几个好东西,恐怕奎祈就要发作了。
奴孜又抬起袖来,顿时袖口迎风飘扬,瞬间暴涨,从中倒出,一片片大大小小的玉简、法器,在这群人面前堆积如山,奴孜摩诃笑道:
“我等没拿多少东西,都交过来给太阳道统了!”
他正色道:
“毕竟是法相的命令,不容有失,我等是真心希望太阳道统不要插手,这事情如若争起来,我等是退不得的!”
其实即使真君去了北方,太阳道统也很难跨江过来,在山上与大欲道空无道联手的释修大战,除非鸺葵的娄行出手,否则绝对不会做这种冲动的事情…
可释修一方依旧把道统和人给送过来,可见不想此事出差错的心思有多迫切,守住镗刀山的决定有多坚决…
‘法相的意思?这是针对金羽宗?’
奎祈并不答他,只两指并在唇前,轻轻一吹,便见一股灰风自空而下,在一片司徒家修士的头顶吹过,化为一道道纯黑色的道袍落下,将他们赤裸的身体披住。
奴孜见三人都不理会他,识相地摆摆手,身边的一众法师跟着怜愍驾风而起,连同他一起化为彩光,往北边退去。
李曦明则驾着神通微微落下去一点,下方的司徒氏里有骨气的想必早已经死了,留下的见了他一个比一个恐惧,磕头不止,只将女眷扯了衣袍往前推,呼道:
“真人…真人饶命!”
“昔年皆是司徒末所为,与我等并无关系啊!”
李曦明静静地看着,有些难以言喻:
‘昔年的司徒家…一位嫡系从湖上路过都能灭亡万家的司徒家…如今成这副模样了。’
他就这样静静站着,面前的司徒家女眷面容姣好,满脸是泪,爬到了面前叩头,想要如同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他的袍摆,那只手却因为恐惧只伸了一半,徒劳地悬在空中。
很快,她没能抓住这转瞬的时机,迅速被身后的族人扒下去,一脚踢到身后去,换了别的人跪到前头流泪磕头。
“昭景?”
宁婉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李曦明这才抬起头,好像没事人一般失笑摇头,问道:
“这群司徒家的族人,如何处理?”
一旁的奎祈驾着神通下来,轻轻扫了一眼,轻声道:
“司徒家的精英本来就少,如今不是被屠杀殆尽就是收到释土里去了,留下这一群多半都是旁支、庶出,即使有一两个嫡系也是不受重视的,昭景可有什么想法?”
司徒末与李氏仇怨不小,奎祈身为大鸺葵观的修士,显然不愿意见到他大开杀戒,难得开口说这么多委婉的话,李曦明则叹道:
“我倒没太多心思,北边的和尚诡诈,真要是与我家有什么仇,岂能放过,早早的被他们接到释土去了,他们故意送过来,倒是希望我大开杀戒,斩草除根,好给他们释土里的司徒家人上缘法。”
“不错。”
宁婉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来,送到李曦明手里,解释道:
“这是司徒家解禁秘法,大多数都能开启,听说司徒末这两年偷偷改了改,可他们家嫡系多半也知道。”
宁婉把这东西交到李曦明手里,显然因为留在李曦明手里的司徒库,这老头被李氏囚禁多年,如今掌握在手,果然有了很大的便利。
李曦明便点头,答道:
“等我理清诸法,便往两家呈送一份。”
奎祈拎起袖子,左右一摆,便将人与物一同分为三份,摄起其中一份,轻声道:
“大人已经去北边,余下的时间也不多了,各宗该落的子,都可以提前布局,只要不伤到那几人,都不算大事。”
李曦明微微点头,稍稍迟疑,问道:
“我欲炼一份『上巫』的灵胚,不知前辈可否为我参详一二…”
他并不低估太阳道统的人脉,奎祈也没有太多意外,很平静地摆了摆手,答道:
“昭景若是有心,等大人走了,来虎夷一趟即可。”
于是驾风而过,化为灰风离去,等着他离去了,宁婉这才神色郑重,向着李曦明问道:
“昭景可曾注意过这奴孜身边的那一位四目怜愍?”
李曦明有些讶异,答道:
“略微瞧了一眼。”
宁婉正色道:
“这人叫【拔山】我家早就知道了,长辈与我提过,当年奴孜还是怜愍,这【拔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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