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好处可拿?”
“好处?洒家还要什么好处?”孔有德抚摸着脑袋上的青茬,脸上却浮现出一个骇人的笑容。
“鞑子将家中老头子老娘都杀了,洒家还要什么好处?杀光堡里的鞑子,就是洒家最大的好处!”
说罢,孔有德便敏捷地翻身出堡,消失在辽东的夜色当中。
......
当夜回营房,耿仲明心中有事,在铺子上辗转难眠。整个夜晚,他都仔细思考着该如何实行这计划。m.
堡内有原官军三百人,这三百人随着守备的投降,大多也跟着投降了鞑子。可是反抗的人也有——那便是镇江堡水师提领昌献奇,外号昌秀才的。
昌献奇是个军人,当然不是秀才。他原本是南直隶定远县人,父亲有个秀才的功名,自小将昌献奇当读书人培养的,因此昌献奇落下个“秀才”的外号。
可是昌父空读了一肚子的圣贤书,并不懂得经营家产,加上本地官府的盘剥,家中原本一百亩的土地已被败得差不多了。眼看着家境渐渐败了下去,昌父便在昌献奇十二岁那年,将家中的余田全部变卖,买了条海船,跑起了朝鲜——辽东——登莱这条商路来。昌献奇的少年时间便在读书与海船上度过。
昌献奇十八岁那年,家中的海船在渤海遭了海贼,财货与船只全部被海贼夺取,昌父也在跳帮战中被杀死。只有昌献奇本人年富力强,在混战中抢了条舢板,流落到辽东大地上。后来借着自己多年海上的经验,他应了镇江堡的募兵,做了本地一个水兵。三年下来,他因船事娴熟,被提拔为水师提领。
耿仲明与这昌献奇算不得很熟稔,可是心中对这昌秀才还是颇有几分敬佩的。此人平日里沉默寡言,只在酒后会说几句“山河沦丧、我辈当奋起抗争”等等浑话。耿仲明本以为这秀才是在吹牛,谁成想,几日前鞑子进城,昌献奇与手下水兵竟然是唯一敢反抗的力量。
五十多水军,当场被鞑子斩杀十几人,余下四十人与昌献奇一道被活捉,关进了牢房里。眼下鞑子正在镇江堡东门建造行刑台,打算当着全镇江堡军民的面将这四十多人一齐斩首,以震慑所有堡内敢反抗的力量。
要寻找共同举事的人,这关在牢里的昌献奇和水兵们自然是可以争取的对象。于是耿仲明便打着视察牢房的名义,带着手下人来到牢房,支开了看守的狱卒。
“弟兄们辛苦了,拿着这几个钱去买杯酒喝。”在大功面前,耿仲明丝毫不吝啬自己口袋里的小财,手笔铺张地赏了狱卒们几个银子。
“耿头儿不愧是耿头儿,出手就是大方。”狱卒们喜笑颜开地说道,“只是鞑子进城以后,酒楼好几天都不敢开门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喝上酒咯。”
“关门便关门几天罢了,不急什么。”耿仲明笑道,“鞑子还能在镇江待上一百年不成?”
耿仲明话里有话,可是狱卒们并没有听出来,拿着银子乐乐呵呵地把钥匙给了耿仲明,便走开了。
“这帮鞑子也是,太骄纵了。”耿仲明在心中犯嘀咕,“进城以后光想着自己享受,连看守牢房这类的要紧的活计都敢派汉人来做,难怪会让孔二子一帮人杀了,真是成不了大事!”
想到这里,耿仲明为自己的开门迎官军的“先见之明”感到无比满意。
牢门打开,耿仲明让手下在门口看着,自己孤身进了去。
狭窄的牢房原本最多是用来关押二十人的,如今被塞进去了四十人,实在是拥挤不堪,污秽难闻。被关押在此的水兵们一个个人不人鬼不鬼。昌献奇头发蓬乱,穿着脏衣服坐在角落里,犀利的眼神穿过额前的碎发,死死地盯着进来的耿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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