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都司那边传来消息,鞑子倾巢围攻沈阳,援辽大军急往救援。这一则消息,令第二批援辽的许缨、秦良玉等人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两日过去了,不知沈阳前线战况几何了。
挂念着这种种事端,营门口又传来阵阵吵闹声,许缨将笔下公文写错了一笔,她皱了皱眉头,将错字涂了去。
“什么事情这么吵?”许缨掀开门帘往营门看去,只见将士们相拥在一起,抱头痛哭,秦良玉的手上正搀扶着一个受伤的少年——是许久不见的少公子马祥麟!
“祥麟!”许缨不顾形象,提着裙摆往营门跑去。
“祥麟!小舅!”许缨看见他俩脸上的泪珠,便知道大事不好了。
“大舅二舅呢?吕妹妹呢?”
马祥麟哭得直不起腰来,一向坚强的秦良玉也背过身去啜泣着,只有秦民屏还勉强能说上几句话。
“你大舅二舅......战死了。吕涣真率军诱敌,不知去向,此时恐怕也......”m.
“小舅,你别瞎说!”马祥麟哭喊道,“真儿姐不会有事的,她那么聪明,肯定不会有事的!”
两个舅舅战死,好姐妹生死未卜,再看跟在后头的军士们,出川前有三千五百多人,此时跟着马祥麟和秦民屏回到山海关的,不足两百人。
苍天啊!这是遭了什么孽!许缨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一个趔趄,几乎要摔在地上,好容易站稳了脚步,再看母亲秦良玉时,她背对着众人,身子颤抖着,许缨赶紧招呼道:“母亲不舒服,快把她送回帐中歇息!”
悲伤与仇恨的氛围随着残兵们的到来迅速席卷了全营。在大帐中,许缨能够听到咒骂、嚎哭之声不绝于耳,在第二批入辽的石柱兵当中,有不少将士的亲朋战友在第一批入辽的部队里面,这些在川中战无不胜的白杆兵们在事前根本没有料到,对上鞑子,竟能惨败到如此地步。
而对于秦良玉,许缨更是心疼。三十岁时她失去了丈夫,四十岁时又失去了两个哥哥和精心挑选的儿媳,就算秦良玉再坚强,又能承受多少次这样的打击?
而听到马祥麟说本地辽军见死不救的情节时,许缨的心中更是为秦良玉的一心为国感到不值:这么多亲人纷纷为了国事而亡,贪生怕死之辈却仍逍遥快活地活着,辽东的战事本就与四川无关,趟这浑水做什么!
沈阳沦陷后,随后两日紧接着辽阳告急,辽东都司衙门令张神武火速援救辽阳,加急快马一到,张神武立刻整兵出发,秦良玉要求发石柱兵与张神武同行,却被对方拒绝了。
“军令写得明明白白,是叫我去援救辽阳,与石柱军无关。”张神武是个四十多岁,一丝不苟的中年将领,话从他嘴里说出,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张将军,还请你准许石柱军同行!”这两日的秦良玉因为悲伤而憔悴了许多,可是求战的神情依旧坚定,“将军麾下只有标营四百人,石柱军却有三千人,多一个人,辽阳便多一分守住的希望!”
“你们石柱白杆兵在浑河那一战已经打出威风来了。本将知道,你石柱军三千五百人去,只剩不到两百人生还,如此忠勇,无可指摘。如今辽阳危急,本将如何好再将石柱健儿拖入战火?”
“莫要跟去辽阳了,好好守住山海关吧。”张神武凄然一笑,“若是局势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们便是中原的屏障。”
说罢,张神武带着手下四百家丁向辽阳方向开去。......
吕涣真醒来之时,已经是正午时分了。他将何三妹、张凤仪、李凤娘、梁金花和袁殊五人聚集到一起,商议接下来的行军对策。
在一名墩军的房间里,袁殊搜到了一张简陋的辽东地图,该名墩军应当是这个火路墩的管队,慌乱之中逃跑时,并没有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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