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陈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马祥麟伸手将陈安秋拉起来,“你说的对,我是未来的石柱宣抚使,将来要替朝廷统辖石柱土地,我的一言一行,都应该站在宣抚使的角度来考虑。”
“走吧,莫要让这些儿女情长,误了我大圃寨的政事。”
......
大明泰昌元年十月廿一上午,大圃寨的上空乌云密布,有零星的雨点滴在土地里,不过还算不得小雨。
红字营营盘以北的一处山上,红字营全军列队站好,所有军士们皆如战时一般身着棉甲,只是头上戴的并不是头盔,而是绑上了纯白色的头带。
吕涣真亦是如此。她身穿明朝军官制式铁札甲,额头上绑着白色头带,手中的白缨枪,在今日又多了一层含义——悼念死去的红字营战友们。
此处是吕涣真特地选来作为阵亡将士的墓地的,按照明朝人的观念来看,这里位于山地南坡,坐北朝南,风水极好。本来这些吕涣真想要为这些将士们立个英烈祠供奉起来的,可是援辽在即,事务繁多,只能先立碑安葬了。
在静静肃立着的队列前方,几个军士将装着烈士遗骨的坛子放入提前挖好的深坑中,虽着一层层黄土盖在坛子上,这些一个月前还与战友们说说笑笑的年轻姑娘们,已化作骨灰永埋地下。
不同于民间葬礼的吹吹打打,红字营军中的这场葬礼是肃静而沉默的,其中偶尔能听到一些军士的啜泣声。红字营是这些孤苦女子们的家,阵亡的将士中,不乏有他们的亲密战友。
张凤仪的泪水顺着脸颊不住地留下,沾湿了衣襟,可她仍然倔强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这次作战伤亡最重的就是她带领的原甲队,尽管她家仇得报,却也失去了许多至亲战友。
终于,一座小小的坟茔堆了起来,军士们将提前刻好的石碑立在坟茔前,那石碑的正面刻着:石柱宣抚司红字营英烈冢。背面刻着的,是所有阵亡将士的姓名。
安葬的步骤已经完成了。只见吕涣真站到队伍右侧,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高声发令道:
“红字营鸟铳手,装药!”
红字营所有鸟铳手们分三排站立,分别装好火药,但是不装铅子。
“第一排,举铳!”
“放!”
鸟铳齐射的声音代替了军中嚎啕的哭声,在活着的将士们听来,这震耳欲聋的铳响比哭声更加悲痛,更加震撼人心。
“第二排,举铳!”
“放!”
两排鸟铳放完以后,整个半山腰笼罩在硝烟里。
“第三排,举铳!”
“放!”
三铳放完,已经有人哭出了声,这是与死去战友的最后道别。
沈玉奴同样心情悲痛,但是更多的是震撼。她原本是军户的妻子,剿匪死人的事情自然是见过。在沈玉奴原本生活的屯堡里,若是有军户战死的,屯堡长官直接叫草席一裹,挖坑埋了了事,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葬礼的。若是有能发一二两银子做棺材本的,那就是不得了的善举了。
可是这红字营的吕小娘子不一样,姐妹们战死了,能得到如此体面的葬礼,还能立碑纪念,这足以安抚死者的亡灵。沈玉奴毫不怀疑,如果这些死去的姐妹们有家室,吕涣真一定会不吝啬发大量银钱来抚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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