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公子见控制住了沈守行,又转过头,看向一旁的荀子悠,“荀长老,不如我们也合作一下?”
荀子悠皱眉,“你莫不是傻子?我是堂堂太虚门长老,岂会跟你这个魔道孽徒同流合污?凭什么?”
“就凭……”玄公子笑了笑,“你太虚门的弟子,在我手里。”
荀子悠瞳孔一缩。
墨画也是一怔。
这个玄公子,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你太虚门和沈家,交情不深。之前我还有些不明白,沈家的公子被抓,你太虚门跟着凑什么热闹。直到你刚才进屋,冲着角落里瞄了一眼,我才意识到……”
玄公子看向了角落里的墨画,“你也是来救人的,而救的人,恰好就是这个精通阵法的小兄弟。”
“只是你掩饰得不错,没有表现出来罢了,而这小兄弟也机灵,一路上都假装不认识你们。”
“但你掩饰得再好,终究还是露出了破绽。”
荀子悠神色不动,但心里却微微一沉,“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这小兄弟资质这么差,与我太虚门能有什么关系。”
玄公子顿了下,嘴角露出浅笑,“实不相瞒,我叔祖当年,在‘道心种魔’上吃了大亏,因此便千方百计,寻了幻魔宗失落的道心种魔原典,让我务必好好修炼。”
“我在神念之道上颇有悟性,这道心种魔,修得也还算不错,对人心的波动,感知也相当敏锐。”
“因此,荀长老你这点小心思,根本瞒不过我。”
荀子悠皱眉。
这个魔道公子,心计狡诈,给他的感觉,竟跟墨画有几分相像,的确很难缠。
他表面上,还是不愿意承认。
但同时他心里也有些担忧:
墨画这个小机灵鬼,不会真的被道心种魔了吧。
万一他真的被蛊惑了,迷失了心智,成了他人的傀儡,那麻烦就大了。
荀子悠心中忐忑之时,玄公子便吩咐墨画道:
“你过来。”
墨画果然目光暗淡,如木头人一般,听话地走到了玄公子面前。
玄公子命令道:“让你宗门长老,听我的话。”
墨画便木然道:“荀长老,我被控制了,你听玄公子的话吧。”
这句话,别人不了解墨画,听着可能没什么。
但荀子悠对墨画很熟悉。
这句呆呆的话,从墨画嘴里说出来,他听着总觉得有一种闹着玩的俏皮。
荀子悠心情有些古怪,但也没觉得意外。
以墨画的机灵劲,究竟是谁蛊惑谁,还真不太一定……
没事就好……
荀子悠脸上露出纠结,痛苦,焦急的情绪,似乎因为墨画被控制,而懊悔万分,末了他叹了口气,无奈道:
“只要别伤了他,其他你说了算。”
玄公子英俊的脸上,露出了阴沉而得意的笑容。
沈家公子,太虚门弟子,这两个关键的“人质”都捏在他手里,生死任由他支配。
他便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
如今这殿间几乎所有修士,都得听他的号令。
所有大势,趋向于自己一身!
怪不得,叔祖会让自己不惜一切,修这道心种魔。
玩弄人心,掌控局势的滋味,当真不错。
而自己现在,不过金丹初期。
有朝一日,自己晋升羽化,修了幻魔原典,道心种魔大成,只一个念头,便可令他人臣服,支配他人的生死。
即便那传说中的,不可提及的,害得叔祖死了一具玄魔胎的道人,恐怕也不及我。
或者最起码,我也能与那人分庭抗礼。
道心种魔,再加上一具,身负大荒皇族血脉,可以修行大荒传承的玄魔胎……
道途不可限量。
玄公子目露野心,咧嘴阴鸷一笑,而后不再犹豫,指着申屠傲道:“所有人联手,杀了他!”
沈守行,荀子悠,熊罴长老,还有其他众人,互相看了一眼,而后不再迟疑,纷纷拔剑出刀,祭出法宝,对申屠傲出手。
局势直转而下。
在玄公子合纵连横,威逼胁迫之下,众人联手,形成围剿之势。
摆在申屠傲面前的,几乎是一个死局。
任他实力再深厚,邪龙阵纹再强,也不可能在血气亏损,连番苦战之下,还要再正面对抗一个金丹巅峰,两个金丹后期,以及余下五六个金丹修士的围剿。
申屠傲此战,打得极其悲壮。
他是大荒皇族,有着自己的尊严,即便面对众人,也丝毫不曾退却。
交战之时,更是将一身邪力,催动到极致,全身的龙纹,都开始渗出血来。
大殿之中,邪龙嘶吼咆哮,带着莫大的威严,但随着时间推移,其间却渐渐掺杂了一丝穷途末路的悲凉。
而随着四象邪龙纹的过度使用,申屠傲也在遭邪龙之力反噬。
邪龙之力,宛如剧毒,渗入他的骨髓血肉。
他身上的龙纹开始污浊,皮肉开始腐溃,经脉开始错乱,邪气也开始入脑,令他神智不清,双目血红。
眼看申屠傲即将穷途末路。
不知是不是他悲壮的龙吼,引动了大荒皇族的气脉,龙棺之中,突然清光暴涨。
一缕青色的龙气,从龙棺之中,四皇子的尸身上逸出,涌入了申屠傲的躯体。
这缕青龙之气,堂堂正正,古老威严,不含任何邪异,在涌入申屠傲身体的同时,也在一点点,洗刷着他身上,那与龙纹纠缠在一起的邪气。
众人神情一震,墨画心头也为之一惊。
熊罴长老的眼中,更满是贪婪。
这是最纯正的青龙之气,是真正的……大荒龙脉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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